第312章 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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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影结束后。</p>

吉兰盘膝坐在地上，久久不语。</p>

他凝望着幕布上仍在不断闪动的，毫无逻辑的电影画面，眼底依旧充斥着震惊之色。</p>

‘托莉娜小姐的全名，竟然是“托莉娜·杰拉德”？！’</p>

吉兰心中暗道，吃惊不已。</p>

那位梦中黑城堡的主人，病恹恹的轮椅少女，竟会是威廉与“雪女士”所生的女儿……</p>

两位司辰所诞下的后代……</p>

也难怪她那么神秘强大！</p>

当吉兰明白了托莉娜小姐的身世之后，这才恍然，为何当初在闲聊时提及帝国元首之名，轮椅少女会有奇怪的反应。</p>

‘或许托莉娜小姐双腿残疾，永远无法离开黑城堡的原因，就和这段秘史有关。’</p>

吉兰不由猜测，同时暗叹一声。</p>

威廉为求飞升，付出了诸多代价以满足“等价交换”真理……其中，托莉娜的诞生便属于代价之一。</p>

从某种意义上而言，她并非威廉与夏迪亚的“爱情结晶”，而是一场“交易结果”。</p>

“雪女士”借用自身律法，帮助威廉飞升，同时诞下两人的女儿托莉娜，以此救赎世界……</p>

托莉娜从一出生，就被强行赋予了救世的使命。她的人生，根本无法自主决定，一切都被安排好了。</p>

不论这样的使命何等伟大，吉兰却只觉得她可怜。</p>

托莉娜从未体验过一个正常女孩应有的成长历程，有的只有空荡死寂的城堡，以及冰冷的轮椅……还有难言的孤独与痛苦。</p>

直到这一刻，吉兰才明白，为何托莉娜对自己每次的到访都感到欣喜，为何她那么畏惧黑暗……</p>

吉兰站起身，默默摆弄着放映机。</p>

他回想着方才看到的那些隐藏画面，又有些感慨威廉的决心。</p>

通过这几段秘史可知，九月司辰“雪女士”不知出于怎样的原因，早早便在神之乡接触了威廉，并告诉了他“启蒙火种”的使用方法。</p>

故而威廉后来的一系列行为，其实都是在为飞升做铺垫。</p>

或许他最初建立“治愈骑士团”的目的，只是为了介入“荣萨之战”，终结战乱……可后来他很清楚地意识到，仅仅如此，根本无法实现自己的梦想。</p>

人类的欲望无穷尽，天灾人祸也非人力可阻……唯有成神，才有能力克服万难，完成那宏大的愿景。</p>

所以，威廉参与战争、统御兵团、故意被捕，在地牢中遭受各种惨无人道的折磨。</p>

这些，分别是为了亲身体悟“角斗士”、“盲将军”和“正午曙光”三位司辰的道路力量。</p>

包括最后和夏迪亚结合，创造出两人的女儿托莉娜，同样是“近距离”感受“雪女士”之路。</p>

威廉借用四条司辰之路的经验，以“启蒙火种”为砝码，以“等价交换”为杠杆，最终将真理撬动，于地牢中飞升。</p>

‘威廉·杰拉德……’</p>

吉兰心中默默道了句了不起。</p>

他缓缓走到了窗边，看了眼天空。</p>

即便是上午时分，蔚蓝的苍穹之上，依旧能够看到诸多星辰的隐约轮廓。其中有一颗，便是象征着抗争与变革之神“残王”。</p>

…</p>

…</p>

“嗯？”</p>

吉兰的视线往下挪动，眉头忽地一皱。他注意到，楼下的街道上似乎有些嘈杂混乱。</p>

只见一辆马车翻倒在了路边，狼狈的乘客正和车夫在激烈争吵，双方表情都十分愤怒，甚至是狰狞。</p>

就连马匹也红着眼在一旁不断打着响鼻，甩着脑袋，显得十分不耐。</p>

街道另一侧。</p>

一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士，正呵斥着一名背斜挎包的报童。</p>

“我说了不买！你听不懂人话吗？”</p>

“先生，你就买一份报纸吧！今天有大新闻，真的……”</p>

啪！</p>

中年男士竟当街给了报童一巴掌。</p>

并一脸憎恶地咒骂道：</p>

“底层杂种！你们这些蛀虫就不配生活在这里，滚！”</p>

报童挨了一记耳光，摔倒在地。</p>

他抬起头，看着那中年男士的背影，目露愤恨。爬起身，掏出斜挎包里的一把水果刀，飞扑过去便是一刀刺在了对方的后腰。</p>

“啊！”中年人惨叫一声，捂着伤口踉跄跌倒。</p>

报童坐在其身上不断挥刀捅刺，呀呀乱叫。鲜血四溅，噗嗤作响。</p>

这时，正在争吵的马车夫和乘客也扭打成了一团。</p>

街边一些行人见状，惊呼不断。</p>

然而，这样的口角或肢体冲突并不是个例，在各个店铺里都在发生。人们似乎变得极其易怒，精神状态不太稳定。</p>

“怎么回事？”吉兰眼神一凛。</p>

他突然像是发现了什么，立即开启了自身灵视。</p>

只见四周的空气里，除了游离的四色宇宙元素外，竟还多出了一种宛如雾气的神秘物质。</p>

该物质模糊不清，又呈现一种迷幻般的黄褐色，给人危险又诡异之感。</p>

“这是……”吉兰抬起胳膊，伸出手指尝试去触碰。然而，黄褐色雾气却像是有生命般，自行避开了他的手指。</p>

“瘴气？！”</p>

吉兰眼底闪过一丝明悟。</p>

他从穿越伊始，便知晓了这个异世界的空气中充斥着瘴气。普通人若不依靠住房、香水香皂以及神秘主义穿衣法，就会被瘴气侵染，从而患病发疯。</p>

可直到此时此刻，他才算是第一次亲眼观测到瘴气的模糊存在。</p>

‘连房间里都流动着些许瘴气……’</p>

吉兰环顾四周，眉头紧锁。</p>

又将视线看向窗外，发现外界的瘴气更加浓郁，仿若整个城市都被笼罩在了黄褐色的茫茫大雾中。</p>

‘到底发生了什么，竟导致瘴气变得更加浓郁了……’</p>

放在以前，瘴气看不见摸不着，即便依靠灵视也发现不了，现在却能看到模糊的轮廓。</p>

可见瘴气浓度莫名加剧了！</p>

吉兰收回目光。</p>

他穿戴整齐，杵着灰手杖离开了公寓。下楼坐上靠边停放的“公家车”后，径直驱车前往中心区的凯旋大厦。</p>

路途中，他不止一次看到街道两侧发生了冲突流血事件。从简单的口角，到互相推搡，再到动用利器，乃至几人十几人的群体斗殴。</p>

昔日优雅的首都人，在瘴气的侵染下，突然变得粗暴起来，一言不合便要动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