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秘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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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兰看着老师的手臂，暗暗咋舌。</p>

已经年过三百的白发老者，其臂膀并无赘肉，肌肉线条极为明显。但更为引人注目的，便是那密密麻麻，犹如刺青般的炼金阵。</p>

粗略一瞥，吉兰起码窥见了四五十个。</p>

这些炼金阵有大有小，大如巴掌，小如指甲盖的普莱士硬币。且这些炼金阵并非独立存在，而是大套小，层层叠加。</p>

从而构建出了一幅繁复却不凌乱的神秘“绘卷”。</p>

‘分解术与重构术的炼金阵，各有24个，相互套嵌，又分支出“流动”、“引导”、“链接”和“加速”等辅助炼金阵。’</p>

‘且这些炼金阵，几乎都是寻常神秘学里不存在的高阶知识，极可能是由老师独自研发……’</p>

吉兰眼神一凝。</p>

他大致辨识出了这些炼金阵的大概用途，都是为了使炼金术更高效，更强大而设计。</p>

同时吉兰也暗暗感慨，这每一个炼金阵，都堪称炼金术的巅峰，是瑰宝般的知识。</p>

老师帕拉能够将它们统合为一，如同机械结构内部的齿轮般严丝合缝地咬合，发挥出联动效果，实属不可思议。</p>

这种规模的套嵌炼金阵，其设计难度几乎超过了人类思维的极限，堪称奇迹。</p>

噼啪！</p>

倏地，帕拉伸出食指。</p>

其臂膀上的炼金阵一个接一個亮起了红光，而指尖突然迸发出猩红的电弧。</p>

只见帕拉朝吉兰一笑，又屈指一弹。</p>

啪！！</p>

猩红电弧腾跃而出，仿佛拉出一道扭动且不规则的红芒细线，瞬息之间，落到了房间角落的盆栽之上。</p>

那盛开的天竺葵中，一朵粉色球苞被电弧击中，顿时分解成了齑粉，汇聚成流，回归帕拉的掌心，又凝结成一朵绿豆大的天竺葵“微模”。</p>

“这就是我耗费上百年时间，将‘分解重构术’开发至极限的成果……我为这种力量取了一个名字，叫‘贤者秘纹’。”</p>

帕拉沉声说道。</p>

“在炼金术这门大学问中，‘分解重构术’只是一种高阶知识里的基础……从古自今的炼金术士们，几乎只把它当做炼制物品时的‘便捷工具’。”</p>

“可我认为，越是基础的东西，越接近真理……直到今天，我依旧坚信。”</p>

吉兰深吸口气，颇为认同老师的观点。</p>

以他目前的神秘学造诣，很清楚一点，那便是“分解重构术”确实只适用于研究炼制。</p>

它的局限性过大，由此决定了它几乎不可能参与战斗。</p>

其一，“分解重构术”依赖炼金阵，且启动缓慢。</p>

其二，它对活物极难生效。（炼金术士们公认，是灵性的存在造成了严重干扰）</p>

其三，它需要消耗大量的能量，用以满足物质“等价交换”原则。</p>

其四，它有距离限制，一般只能通过实打实的触碰，才可发挥作用。</p>

可吉兰亲眼目睹了老师的能力后，却被硬生生扭转了这种观念。</p>

帕拉·赛尔苏斯凭借一己之力，改变了“分解重构术”的定义。</p>

四个限制，皆被打破！</p>

而这些，不仅仅源于帕拉的才学，还有一个关键契机……</p>

“吉兰，你且记住。”</p>

帕拉沉声道。</p>

“‘贤者秘纹’的刻画，必须依靠‘哲人石’的帮助，否则这种力量就如同空中阁楼。”</p>

“哲人石不但可以提供大量能量，从而同时催动如此之多的炼金阵，还因其蕴含大量灵魂之力的缘故，可以压制生物体内的灵性干扰，实现抹杀生命的目的……”</p>

闻言，吉兰眉头微蹙。</p>

他结合老师的话，不由联想到了《银瓶》中的故事，于是沉声问道：</p>

“老师，‘哲人石’的炼成，真的需要大量活人作为材料？”</p>

此话一出，白发老者当场被硬控了数秒。</p>

他深深看了吉兰一眼，那种眼神仿佛是在说“果然还得是你”。</p>

帕拉稍作沉默，略微感慨道：</p>

“吉兰，你的杀心过重了。”</p>

他先是点点头，又摇头。</p>

“我作为当世第一个炼制出‘哲人石’的人，也曾有过这样的疑问……但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人类灵魂确实是‘哲人石’的主材料——”</p>

“但并不一定要活祭！”</p>

帕拉将身体前倾，脑袋凑近，一脸严肃地说：</p>

“想必你已经知晓了这个世界的本质，其存在着两条凌驾于十二真理律法之上的规则。”</p>

“嗯……”吉兰点点头。</p>

他想起了自己曾在《启蒙火种》系列影片中，触发了二月司辰“导演”所布置的后手，令其使徒“御用演员”A先生觉醒，从而转告了“导演”给他的留言：</p>

“万物皆有存在，存在即有痕迹；万物皆会入梦，梦为真实倒影。”</p>

吉兰将这句话一字不差地道出。</p>

帕拉点点头，很是欣慰。</p>

“是的，万物皆有存在过的痕迹，这是尘世至高规则……我正是受此启发，找到了炼制‘哲人石’的另一种方法。”</p>

他略作停顿，又道：</p>

“人死后，灵魂是存在于物质界的一种痕迹和证明……它的本质，其实是一种能量，会在人彻底死后，短暂留存，随后消失。”</p>

“通过长达上百年的研究，我发现，灵魂的最终去向，是‘神之乡·托亚兰’。”</p>

“准确来说，是‘神之乡’的‘回廊’，一个名为‘黑色墓园’的地方……那里的外围地带，叫做‘地狱边境’，亦是魔鬼的发源地。”</p>

帕拉直视着吉兰的眼睛，沉声道：</p>

“魔鬼的本质同样是灵体的一种，我曾与莎黛·巴尔比娜一同研究过它们，可以很肯定这一点。”</p>

“根据莎黛的一些研究记录，我又抽丝剥茧地挖掘出了某个真相……”</p>

“什么真相？”吉兰听着老师严肃的语气，不由屏气凝神，发问道。</p>

“魔鬼是由人类灵魂转变而成的另一种存在形式。”</p>

帕拉说道。</p>

“它们的出现，与七月司辰‘正午曙光’的失踪，有着必然联系。”</p>

“魔鬼是由人变的？”吉兰一怔。</p>

“这种说法并不准确。”</p>

帕拉摇头。</p>

“人死后一切消散。我说过，灵魂只是一种能量，并没有其生前的任何印记……而在地狱里，存在一种真理律法，它可以将这种能量转化为魔鬼。”</p>

吉兰的脑子里闪过一道电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