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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不凡握着诛仙的手,也在轻轻颤抖。</p>
眼前状若疯魔的柳老头,让他想起了自己的师父。</p>
那个同样被魔气沾染,沉沦魔道的师门长辈。</p>
他曾经无数次地问过自己,有朝一日若是面对已经沉沦魔道,失去理智的师父,是否要痛下杀手。</p>
可想了很久,叶不凡都不敢作出肯定的答复。</p>
作为自己的授业恩师,老头子对他有再造之恩。</p>
所以,当柳半夏父女俩跪下来求情后,他沉默了。</p>
因为,若是将眼前的柳老头换成是自己的师父,叶不凡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狠心下得了手。</p>
见状,熊霸连忙劝道:“柳老,你醒醒吧,柳家满门忠烈,你要是这样做,让柳家的后人如何自处?”</p>
“混账东西,你太放肆了!”</p>
柳老头瞪着熊霸,一脸暴戾地吼道:“你这是在教训我吗?我为大夏国奉献了一辈子,就不能任性一次?”</p>
在他看来,熊霸就是他的徒子徒孙,不论是辈分还是实力跟他都差得太远了。</p>
可现在,熊霸居然还教训起他来了,这让他内心更加不忿。</p>
听到这,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p>
随手杀了几十条人命,在柳老头的眼里,居然只是任性一次?</p>
要知道,以前的柳老头,对年轻后辈最是爱护,从不摆什么前辈高人的架子,更不忍心伤害他们。</p>
可现在,却对他们的生命视如草芥。</p>
柳半夏一脸急切道:“太爷爷,你冷静一点,你现在回头还来得及的!”</p>
柳半夏父女俩这么做,除了求情之外,也是想打动柳老头,让他回心转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p>
然而,他们都低估了一个被魔气控制,失去理智的人有多固执。</p>
“回头?我为什么要回头?”</p>
柳老头狞笑道:“你太爷爷我现在要求追求的,是无以伦比的强大力量,不是什么狗屁家国情怀,我要为自己活一次。</p>
不管是谁敢阻拦,就别怪我心狠手辣!”</p>
柳老头说着,脸上的杀气越来越浓郁。</p>
即便是在面对最疼爱的曾孙女,他也没有任何感情色彩。</p>
这一幕,看得柳半夏父女俩心如死灰。</p>
他们还不怀疑,就算是他们这些柳家的至亲,柳老头也能痛下杀手。</p>
这让在场的所有人,神情都十分严峻。</p>
没想到,守护了天坛公园数十年的柳老头,居然会突然发狂,成为天坛公园最大的破坏者。</p>
难怪有这么一句话,最强大的堡垒,往往是从内部被攻破的。</p>
眼下,天坛公园的情况便是如此。</p>
一旦柳老头叛逃出去,维持了数十年平静祥和的天坛公园秩序,将在一天之内崩塌殆尽。</p>
这时,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叶不凡。</p>
眼下,除了他之外,根本无人能抵挡柳老头的脚步。</p>
“叶小子!”</p>
柳老头狞笑道:“如果,你现在面对的是你师父,你还能下得了手吗?”</p>
他一脸戏谑地瞪着叶不凡,似乎根本没将他手里的诛仙箭放在眼里。</p>
入魔后的柳老头,对叶不凡内心的挣扎和犹豫,了如指掌。</p>
听到这,叶不凡的眼中浮现一丝苦楚的神色。</p>
是啊,如果他面前站着的是对自己恩重如山的师父,他还能这么大义凛然地用诛仙对着他吗?</p>
大义灭亲。</p>
并不是谁都能做到的。</p>
设身处地地想一想,要是换做是人其他人站在叶不凡的角度,也未必能下得了手。</p>
否则,柳半夏父女俩,就不会跪在地上求他放过柳老头了。</p>
叶不凡咬了咬牙,把心一横,怒道:“你别痴心妄想了,我绝不会这么轻易放你离去的!”</p>
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一旦放任柳老头远遁,意味着什么。</p>
所以,哪怕内心十分煎熬,他还是咬牙坚持着。</p>
“叶小子,诛仙箭矢的威力非同小可,这一点你比任何人都要清楚!”</p>
柳老头嘴角微翘,冷笑道:“你完全可以试试看,射出诛仙箭后,到底是我先遭殃,还是其他人先遭殃!”</p>
听到这,叶不凡脸色微变,眼中浮现一丝不甘之色。</p>
柳老头这番话,击中了叶不凡的软肋。</p>
不忍心下手是一方面。</p>
其实,这才是他迟迟没有动手的主要原因。</p>
诛仙箭矢的强大破坏力,从箭矢脱离弩机那一刻就开始显现了。</p>
当初跟高桥弘一那一战,诛仙箭矢将周围方圆千米范围内的所有生命全部杀死的场景,还在叶不凡的心中历历在目。</p>
这里是天坛公园,公园内的守卫和杂务人员,起码三四百人。</p>
距离祈年殿的围墙不远处,不但有大量民居,还有一所中学。</p>
一旦诛仙箭矢射出去之后,柳老头完全可以牵引这箭矢往民居方向而去。</p>
到时候,箭矢还没碰到柳老头,整个天坛会先被夷为平地,然后会有无数无辜人的丢了性命。</p>
想到这,叶不凡的眼中浮现一丝恨意。</p>
这一切都在柳老头的算计之中,甚至连叶不凡会动用诛仙来阻拦他的脚步都提前预算到了。</p>
刚才这番话,就证明柳老头的险恶用心,用大量平民的牺牲,来换取自己全身而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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