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第五战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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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大背头真当这里是他开的，还是说他觉得这次南征是他个人举办的趴题？在场的所有人都觉得这绝对有史以来经历过最离奇的一个场景了，曹团长的勇气固然可嘉，但是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以下犯上都是寻找冥神最直接也最简单的途径。从南征这个大项目启动到现在，别的什么不说，南征军的总指挥部都让人挑不出丝毫的毛病。

发展到目前这种形式，跟总指挥官海因里希个人就是属于沉稳淡定那种性格分不开关系。要想在这种大型会战当中不犯一丁点错误，就已经是非常难得了，而且不少人还知道，海因里希并不像是莱昂纳多那样的天才，他更像是一个凡人。为了达到这一步，海因里希不知道有多少个夜晚彻夜未眠。别人在蒙头大睡的时候，海因里希却裹着厚实的防寒服，挨个挨个视察前线的各个阵地，看看有没有什么地方可以补强，或者还存在着什么样的问题。如果不是海因里希这么尽职尽责，这段时间南方诸蛮联军几次大规模的猛攻也不会无功而返。他还是没有纰漏的扮演着属于他那定海神针一样的角色，也已经赢得了无数人的认同。

“你是个白痴吗！”凯瑟琳发誓，在这一刻，她甚至都有种把监察部的执法队伍叫来，然后把这个大背头就地正法的冲动了。在她这种层次的人看来，曹团长现在的所作所为，就是典型哗众取宠的小丑作风，这不但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任，更是在破坏好不容易凝聚在一起的人心，为了达到目前这一步，天知道海因里希付出了多大的心血。

“当然不是，我怎么能和你一样呢？”曹团长只是瞥了凯瑟琳一样，就用他那可以把人气得吐血的语气回答了这个问题，还是一如既往的毒舌。

对着这样一个上司还如此胡闹，曹团长无疑在一个瞬间就为自己拉到了无数的仇恨。而他本人，还完全没有意识到这是多么严肃的一件事。哪怕是杰西卡和雷迪克等人，都一直在给曹团长使眼色，只不过被这个猪油蒙了心的家伙给忽视了。曹团长现在就直直的盯着海因里希。想从海因里希那万年不变的扑克脸上看到某些不一样的地方。

“呵呵……”在气氛如同死一般沉寂了好半晌之后，海因里希方才淡淡的笑了起来，环顾了一圈，最后方才把目光锁定在曹团长身上，道：“看来我们这些老家伙都有点跟不上时代的步伐了。现在的年轻人，火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大呢。”

“我和大人你一样平静，我是在就事论事，只不过我们表达自己观点的方式不怎么一样而已。”曹团长耸了耸肩，并不认为自己是在胡闹。不熟悉曹团长的人确实永远都不知道曹团长胡闹起来是什么样的情况，以他的能力，他完全可以让这场会议开到后面完全变成各种生殖器满嘴飞的骂人盛会，而他并没有这样的打算。

有的人喜欢把自己伪装成圣贤，或者道貌岸然的绅士，但曹团长从来不这么做。无论什么时候。他做人的第一原则都一样：我就是我。曹团长来自于有言论自由的平等社会，脑子中的理念就是，有话都能说出来，没有不能解决的问题。要他适应这种阶级社会的规矩，他确实没那么听话懂事，他有自己完整的想法。

“我看你到现在，也还没有走出你心里的那个怪圈，你还是觉得我们把你得劫掠团放在后勤线上是屈才了，而你这个从来没有吃过亏的曹大团长，面子上也过不去。在兄弟们面前没有面子，是吗？”凯瑟琳终于冷静了不少，只不过她已经受够了这个大背头而已。

“恰好相反，凯瑟琳大人。你们这些运筹帷幄的大人或许并不明白我们这种前线战士的心态。我们永远都是想着报效帝国这样的理想，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同样是。打仗嘛，难道各位大人还不清楚是什么？对于我们这些战士而言，就是一场有关于牺牲的事而已。无非是什么时候牺牲、在哪牺牲、多少牺牲而已。”曹团长一阵见血的说道，他的话听上去或许并不那么好听，可这就是事实。

“那为什么你既然知道如此，对战争的理解这么深刻，还要想尽千方百计的上前线呢？你对你得队伍就那么有自信吗？爱国热忱是每一个军人都要有的，但是给自身准确的定位，也同样是一个统军之人非常重要的素质。之所以一直没有给你这样的机会，并不是觉得你能力不足，或者说对你们劫掠团的战士有什么偏见。从你能带着火狐军团的将士在敌后顺利的打了那么多次完胜的仗来说，你能力是非常突出的。就连你们劫掠团的战士，也已经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毫无疑问，他们也都是非常优秀的战士。最根本的原因，是你还不够成熟。”海因里希摇了摇头，第一次给出了曹团长明明白白的答案。

“我当然对自己的兄弟充满了自信，在我眼中，他们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强的队伍，哪怕只有一千人，也不是寻常人能够想象出来的强大。普通人也许永远都不会明白，在酷寒的悬崖峭壁的石缝中傲然而立的孤松永远都要比于在肥沃土地上精心浇灌而成的参天大树更引人注目。他们甚至不理解什么才叫做真正的强大！顶着王牌劲旅正规军头衔，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就是真正的强军吗？不一定！”曹团长也斩钉截铁的表示了自己的态度。

在南征这么盛大的排场之中，还真没有几支队伍让曹团长发自心底的感觉到优秀。而像是劫掠团这种在流亡之域一步步成长起来，受尽了无尽鄙夷和嘲笑却不卑不亢，历经诸多艰难险阻却顽强成长的队伍才真正值得人感叹。他们不在乎任何的名声，无视一切的规则，有着化不可能为可能的决心和绝对执着的信念，比起那些在和平年代小打小闹，享受着歌舞升平的王牌军更狂野彪悍。真正的强军，是在残酷当中生长，是在凶恶当中锻造出来的。

“那你个人呢？你对于这件事的看法，难道就真的只有牺牲？”海因里希轻轻喝了口茶。略带深意的看着曹团长，道：“恕我直言，我完全看不出曹团长你是一个热衷于牺牲的人。据我的了解，曹团长你并不是一个这么高尚的人。而且刚好相反。”

本来被曹团长搞得很僵硬的气氛，却因为海因里希这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变得异常轻松了起来。这里听说过曹团长为人的，绝对不是海因里希一个而已。在很多故事流传的版本当中，曹团长都是属于一个唯利是图的家伙。要是这样的人也会热衷于牺牲，那才真是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