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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些只是孙守义内心中的话,他并没有说出来,他今天既然来参加了孟森的开业典礼,本身就是一种示好的表示,就没准备跟孟森在典礼上对着干,因此他只是看了孟森一眼,笑笑说:“孟董你怎么突然这么问啊?什么意思啊?”
孟森笑了笑说:“是这样子的,孙副市长,我小的时候家里很穷,吃不饱穿不暖的,可爸爸妈妈老是告诉我,说我会有出息的,因为他们在我还不怎么记事的时候找过人给我算过命,说我一定会出人头地,成为大老板的。”
孟森还真是想跟自己谈真实的宿命问题,孙守义笑了起来,说:“这算命的很灵啊,你现在不就是大老板了吗?”
孟森笑笑说:“是啊,我现在是成了大老板了,应验了算命先生所说的。但以前有段时间我是不相信他的,我踏上社会也是过了一段苦日子的,我读书并不好,所以就没有那种知识改变命运的机会,刚踏上社会的时候我只能干一些卖苦力的工作,那种生活过上一段时间之后,每天上班下班,日子平淡的跟水一样,自己都会怀疑是否还能发达起来。幸好这个时候我想起了算命先生帮我算的那个命,我应该是大老板啊,我不该过这种日子的,我孟森绝对不会就这么平淡走过这一生的,我应该要闯出自己的一片天地来,就决定不再做那种辛苦却不赚钱的工作,跑出来闯天下。于是才有了我今天。”
孙守义听得出来孟森语气中的骄傲,心里不觉有点好笑,这个流氓出身的家伙竟然开始觉得功成名就了,还在他这个常务副市长面前吹嘘,真是有意思。
孟森接着说道:“我现在回过头来想想,是不是幸好当初我爸爸妈妈帮我去算了一个这样子的命,才让我在潜意识中觉得自己是有机会成为大老板的,才有了出来闯的动力啊?如果当初算命的结果是说我这辈子应该是个穷光蛋,那我又会怎么样呢?”
孙守义笑了笑说:“我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你的问题,不过不管怎么样,我相信孟董都不会是一个甘于平淡的人啊?”
孟森点了点头,说:“孙副市长您这话说得很对,我骨子里就不是一个安分的人,不管什么样的命运,我都是不会老老实实的,但是不是就注定会有今天这种成就就很难说了。所以我就有点被弄糊涂了,我有今天,是因为命中早就注定了,还是我自己不甘平淡的个性使然呢?孙副市长,您是北京来的,又读过很多的书,我想您肯定比我有头脑的多,您来告诉我,这人究竟是有宿命啊,还是没宿命啊?”
宿命这个问题本来是学问精深的哲学家们探讨的话题,今天却被一个流氓出身的企业家拿出来探讨,这让孙守义从心里感到滑稽,他笑了起来,说:“孟董啊,你这个问题问得好大,据我所知,目前还没有一个人能够提出强有力的证明证明说这世界上究竟是有宿命还是没宿命啊。你问我,我也说不清楚啊。”
孟森笑了笑说:“看来还真是无法搞清楚这个问题的答案啊。”
又有人站起来敬酒了,两人的话题就这样子被错开,再也没人重新提起了。
当天晚上,孙守义一个人躺在床上孤枕难眠的时候,孟森这个宿命的问题突然在脑海里蹦了出来,在孟森跟他谈这个问题的时候,他还没觉得什么,而在此刻他突然觉得孟森的这个问题唤起了他心底很强的共鸣,让他挥之不去。
其实,孙守义小的时候家里也是很穷,他家里是在一个很僻远的山区之中,至今那里的人们在地里辛苦了一年,还是很难温饱的,孙守义的父亲是那种只能挣死钱的人,他只会守着土地,从每年土地带给他的收获中赚取一点微薄的收入。这种钱养家活口都困难,更别说给子女提供优裕的生活和学习条件了。所以孙守义自小就经常看到父母抱歉的眼神,这种眼神常常是在他要一支铅笔或者一个本子的时候出现,那么小的一笔钱对他的家庭来说都是负担,更别说他一下子要几百块钱学杂费的时候了,那个时候父亲的头几乎都低到了地上,根本就不敢看儿子的表情。因此孙守义在求学时期心中就开始发下誓愿,将来他一定要飞黄腾达,一定不要让他的下一代看到当年他在他的父亲那里看到的这种抱歉的眼神。
这也是为什么孙守义会接受面貌很丑的沈佳的主要原因,他知道要飞黄腾达,光凭他在学校的刻苦学习是不够的,那样子只是让他有机会接触到沈佳这些上流社会的,并不能就一定带他进入到这个上流社会,他如果一定要进入到这个上流社会,真正成为上流社会的一份子,他就要付出一定的代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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