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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园暖阁。</p>
孙绍宗枕着胳膊仰躺在床上，两眼放空的望着天花板，心下盘算着今天的行止。</p>
道衍师徒的案子，昨儿就算是告一段落了，余下的就是让陈敬德悄悄放出风声，巩固自己‘神断’的形象。</p>
至于接下来要处置的，则是户部给事中吕明思的案子，以及卫若兰射杀牛家长子一案。</p>
前者涉及到户部，后者是钦命要案，似乎哪个都不好耽搁太久……</p>
也罢，今儿先查一下吕明思的案子，若没什么线索，明儿就把卫若兰的案子解决了——左右也是以莫须有对莫须有，全看自己这主审官员如何解答。</p>
当然，要想解答的合情合理，也未必那么容易。</p>
嘎吱~</p>
正思想着，就听外面有人推门而入。</p>
不多时，只见彩霞打头进了里间，后面两个十四五的小丫鬟，一个拎着桶井水，一个提着壶开水。</p>
“先放这儿吧。”</p>
彩霞伸手一指床尾，转身又自外面取了两只铜盆、四条毛巾进来。</p>
眼见两个丫鬟把水放下后，还巴巴站在原地没动，她便用下巴往门外一点：“都退下吧，这里暂时用不着你们伺候。”</p>
两个小丫鬟明显有些失望，却还是乖乖的应了，低着头退出了暖阁。</p>
这时尤二姐才从孙绍宗怀里起身，先围好肚兜，遮去胸前那一对儿汗津津白腻腻的物事，继而舒展着筋骨问：“外面的风雪可曾小些了？”</p>
“雪差不多停了，不过风还挺大，估摸着上午未必能放晴。”</p>
彩霞一边应着，一边在两个铜盆里分别兑好了温水，又将两条手巾泡在里面稍稍搓揉了几下，这才起身小心翼翼的撩开被角，自孙绍宗的脚尖往上细细擦拭着。</p>
尤二姐见状，忙也胡乱穿好了衣裳，下地取了毛巾，就待伺候孙绍宗的另一条腿。</p>
“姨娘。”</p>
彩霞忙拦住了她，小声解释道：“这盆水是擦上半身用的，还是莫要弄混了的好。”</p>
尤二姐这才改自手臂擦起。</p>
不得不说，这梅园暖阁修得甚是给力，昨儿三人酣战到半夜，直搅弄的汗流浃背——而这漫天的风雪阻隔，却去哪里寻洗澡水来？</p>
没奈何，也只得凑合黏在一起睡了。</p>
而早上的时间又有限，再加上外面堆了厚厚一层积雪，路上本就要比平时多花些功夫。</p>
真要是先沐浴更衣一番，肯定会耽搁了点卯。</p>
虽说以孙绍宗眼下的位分，也不会有人在这上面挑刺儿，可刚上任没几日，总不好三天两头的迟到早退。</p>
于是彩霞才提了个折中的法子，先用热毛巾把身上简单擦一遍，这样既用不了多少时间，更不至兴师动众的惊扰到旁人。</p>
话说两人这一上手，良家女和丫鬟的出身就昭然若揭。</p>
尤二姐虽也是细心擦拭，手法上却比不得受过专业训练的彩霞。</p>
好在她方才忙着起身，那衣襟松松垮垮的，难免露出些景致来，倒也稍稍弥补了手法上的不足。</p>
却说没多久的功夫，两只小手便在孙绍宗的腰间胜利会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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