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第 1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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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之后，曾经助关西军阻挡北齐人进攻的战神蚩尤就再也没有降临过甘州战场。</p>

三年前有一阵子，蚩尤战神不肯相助大齐战事，关西大营起祭坛问天，结果，道士说，距关西大营不远，十里外红山坳的小夏晚是蚩尤神的未婚妻女魃，只有拉她献祭，蚩尤就会再度出山。</p>

这种所谓的献祭，是把夏晚密封于棺材之中，等她呼吸尽所有的空气，慢慢因石棺中空气稀少而闷死。</p>

不过那一回，就在夏晚将要被闷死的时候，郭嘉推翻石棺盖，把她给救出来了。</p>

当然，自那之后，蚩尤身披铠甲，再度出山，又开始在关西战场活动，帮助大魏朝廷作战。</p>

这阵子蚩尤神不肯再出战，关西军败的一塌糊涂。呼延神助做为提督，不说加强训练士兵，建造防御工事好好备战，居然又准备搞活人献祭一事。</p>

当初小夏晚被他从石棺里拖出来时那遍身血淋淋的样子，只要回想起来，郭嘉依旧后背森森寒。</p>

一觉睡了八天，睁开眼便是麻烦，管还是不管？</p>

“操他大爷的……”郭嘉轻轻吐了一句。</p>

*</p>

夏晚也未在西厢睡，郭嘉都走了，她也不好去睡他的炕，寻到东厢，跟婆婆吴氏两个睡了。</p>

次日一早，于鸟儿鸣喳喳的声音中醒来，便听见院子里哗啦哗啦的扫地声。</p>

夏晚翻身起来一看，镇子上几个做短工的妇人们已经来了，她们倒是有条不紊，扫地的扫地，喂牲口的喂牲口，烧汤的烧汤，已经干了个热火朝天。</p>

见吴氏还睡的香沉，夏晚悄悄自床上溜了下来，套好衣服便进了厨房，寻到个自己认识的，笑嘻嘻叫了声王大娘。</p>

太阳底下没什么新鲜事儿，这些短工婆子们也知道夏晚是嫁进来冲喜的，结果一冲，郭万担家大少爷还真就醒了，王大娘别的不说，竖起大拇指来：“果真夏晚是个小福星，一嫁过来，地主家的少爷就醒了，可见冲喜冲喜，是真有的。”</p>

夏晚抿唇笑了笑，悄声问这王大娘：“你可知道郭嘉在那一块田里头，一会儿我替他送饭去。”</p>

王大娘道：“大少爷多好的孩子，昨儿还病的在炕上躺着呢，一醒来就下地了。我早晨回来的时候，见他在瓜田里揭瓦盖儿，正好，你替他把饭送过去。”</p>

那还是十一年前，黄河上水匪作乱的厉害，当时有一个外号血沉沙的水匪，且不说商队驼队，连官府运给关西军的粮饷物资都敢抢。</p>

夏晚当时就是跟着驼队一起渡黄河的，在金城关打镇远浮桥上过时，血沉沙率人从水里钻出来，杀光了整个驼队，只留下个她，也不知怎的就遗拉在片黄河畔的瓜田里。</p>

金城关小儿嘴里的小调儿：血满黄河漂浮，鸡犬不留屠全部，若听小儿哇哇哭，煮做酱肉食脆骨。</p>

这当然是人们唱来吓小孩子的歌儿，但据说那血沉沙有个怪癖，杀了孩子不吃肉，专食小儿脆生生的骨头。</p>

每每夏黄书唱起来，夏晚都是骨头一酥一酥的凉。迄今为止，她是唯一从血沉沙手里活着逃出来的孩子。</p>

为着这点子恩情，夏晚报了十年的恩，还差点被闷死在石棺之中，当然死都不肯再回红山坳。</p>

这不，先柔后刚，她打算先起个誓让郭嘉感动一下，万一实在不行，再来硬的。</p>

撩起帘子，夏晚便道：“郭嘉，你大约不肯相信，于我来说守寡也挺好的，我泼辣着呢，便你死了之后我生了孩子，我也保证他在这镇子上不会受一丝一毫的欺负……”</p>

外间没人。</p>

夏晚前后左右望了一圈儿，郭嘉也不在里间。</p>

夏晚心说，这人跑哪去了呢？</p>

她又甩帘子出了门，从里到外，再到后院，把个郭家整个儿都找遍了也没有找到郭嘉。</p>

方才他进门是那件褂子还在衣架上挂着，下地时穿过的布鞋就整齐的摆在屋檐下，就连整的带子都叠的整整齐齐，就在窗台上的铜镜前放着，唯独人不见了。</p>

这会儿都月上中天了，夏晚初嫁进来头一日，总不好满镇子去打问自家新婚头一夜的丈夫去了何处，只得重回西屋，坐在他书案前的椅子上，再伸出手来，望着胳膊上那枚守宫砂出神，静静儿等郭嘉回来。</p>

*</p>

过了叫声咩咩的牛羊棚子，哼哼叽叽的猪槛，咕咕直叫的鸡架鸭棚，再往后走，是一片两亩地大的果园子。</p>

几百年的老梨树，几十年的苹果树，李子、桃子，园中应有尽有，树间穿插着各类才出苗的蔬菜，一沟一行种的整整齐齐，仿似行兵布阵的将军们，排列的阵法一样。</p>

这是郭万担家的果菜园子，园子正中央有一眼泉井，打出来的泉水清冽甘甜，是用来浇灌这一园子果树的。</p>

郭嘉打了一桶冷水，此时就在一株抱臂粗的老枣树下冲身沐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