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刽子手的眼睛（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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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呀~我上了小楼，就直接开窗爬到了房檐上，顺着房檐爬到屋顶了，可惜这时候他们撞开了门，正好看见了我，那些瓦又铺得比较活，吓得我差点一脚踩滑，还扭到了脚……”她摇头叹了两下，“真是丧！”</p>

男人喉咙滚动了两下，不知是该顺着她的话说她真的丧，还是运气好了。</p>

若不是运气好，怎么能在那些杀.人犯闯进屋前就爬上了房顶呢？又怎么能引着两个杀.人犯在各个房屋的屋顶上一路逃，逃到了另外一条街，然后摔下来正好摔在他怀里呢？</p>

他正沉思，就听对面女子笑道：“唉，你救了我，又抓住了那两个坏人，真不知道该怎么谢你。”她眼中灵光一闪，道：“啊！以后你找我办事，我不收钱了！”</p>

戚寒听了她这自问自答，心里没来由一阵失落。</p>

霍星辰自“听到外面人撞门”那一段就赶到了病房前，此刻听完了霍星云的叙述，这才推门而入。</p>

“小辰！”霍星云见他出现，眼睛一亮，就朝着霍星辰张开双手。</p>

霍星辰一言不走上前，紧紧抱住了她。</p>

霍星云笑着拍了拍他的背，劝慰道：“好了好了，没事了，我好着呢！就脚扭了一下，有点擦伤。”</p>

霍星辰没说话，霍星云又抱着他哄了好一阵，他才把手松开了，转过身，对着一边的戚寒，语塞了一阵，从裤包中掏出一粒小巧的银色立体五角星，递了过去道：“谢谢你。”</p>

戚寒丝毫不知道这枚五角星的含义，只当是对方对自己的感谢，接了过来，说了声：“这本来也是我该做的。”</p>

霍星辰一听，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了他一会儿，直盯得他心里开始觉得不适，才开口问道：“我听说你抓到了那两个人。”</p>

戚寒点头。</p>

霍星辰问：“能带我去看看吗？”</p>

没等戚寒回答，霍星云就在一旁轻喝道：“不行！”</p>

两人转头望向他，那模样似是在问“为什么不行？”</p>

霍星云自然是不愿意让自家弟弟牵扯到这样的事件中来，当下柳眉倒竖：“你给我好好回学校上课去，在他们抓到所有坏人之前不准出学校！别掺合进来！”</p>

霍星辰模样极其乖巧地应了声“好”，眼下却显得暗沉沉一片，十分渗人。</p>

等他离去，戚寒忍不住说：“你弟弟他……”</p>

“他看上去其实一点也不听话，是吧？”霍星云笑道，笑容里带了三分无奈，“长大了呢，就多了些自己的想法与决断，虽然不听话了，但其实我也不需要他听话，只要他好好的就行了。他成长为独立的个体，有自己的思想了，不再需要我，虽然会觉得有些失落吧，但是……”</p>

她笑了笑，笑容温柔而真实，“我会意外地觉得欣喜呢。”</p>

她那笑容像雨后的天空，干净而纯粹，戚寒一时间怔住，望着她呆呆的说不出话来。霍星云自个儿想着笑了一会儿，回过神来才现面前这傻大个正朝自己愣，忍不住笑出来：“嘿！小伙子，什么呆呢？”</p>

霍星辰的确没有像姐姐要求的那样不掺合进这件事中来，他甚至下午的课和晚自习都没有去上。</p>

他在毓山脚下绕了一圈，在夜幕降临的时候悄悄去了一趟警局，找到了那两个行凶者所在的审讯室。</p>

一枚银色的星星在他的指尖轻轻旋转，他轻轻开口，倒计时：“三，二，一。”</p>

那大概是小时候唱过的儿歌吧，“十，九，星星爬上夜空……八，七，娃娃开始做梦……六，五，四，花儿悄悄绽放……三，二，一。”</p>

“时间暂停啦……”</p>

霍星辰走了进去，他听到了行凶者心底残暴的呐喊：“再多杀几个！多弄死几个！！！”</p>

“需要帮忙吗？”少年轻声问，眼神冰冷。</p>

凶犯一看见他的眼神就乐了，笑得开心无比，“哈哈哈哈又来一个！同类人！”他看得分明，那少年的眼神，分明是和他们一样的，属于刽子手的眼神。</p>

霍星辰轻轻歪过头，看着被拷在椅子上的凶犯，声音轻飘飘的，问：“需要帮忙吗？”</p>

“要！当然要！”凶犯大声吼道，激动得不断疯狂挣扎，“快放开我！我要再多杀几个！！！”</p>

“哼……”少年轻轻地笑了，“可以。”</p>

“就用你其他同伙的信息来换吧！”</p>

凝固的时间里，凶犯对这段经过的最后记忆，便是少年光洁好看而锋利的下巴微微扬起。</p>

随后，他拥有了谁都阻拦不了的力气，掀翻了阻拦他的警.察，走到隔壁的审.讯室，将他另一个一起被抓的同伙，活活掐死，然后又掐死了他自己。</p>

和毓山相连的另一座山，早已废弃的荒废房屋中，七个男人聚集在夜色下，正商量这下一个要去的地方。</p>

他们是从北方一路南下的，各处流窜作案，身上背着十多桩轰动全国的命案，却一直没有被抓住，如今又到了南城来，躲进了这个落后而又治安不够完善的小城镇。</p>

今天干的这一票，对于他们而言，自然又是新的谈资。</p>

七人正商讨个热火朝天，冷不防听到一个属于少年的声音在夜风中幽幽传来——“你们这种人，是能活一天就想多活一天吧？”</p>

“谁？！”</p>

“什么人？！”</p>

夜色中，属于少年人的清瘦身影站在荒屋门口，夜色较黑，令人看不清他的模样。</p>

一众凶犯有些慌乱，但很快镇定下来，待他们很快分清那是一个少年的身影时，内心就更加镇定了，还带上了十成的好笑。</p>

“又来一个！”</p>

“哈哈哈！这一个想怎么杀？”</p>

“……”</p>

他们倒是笑得开心，霍星辰却半分笑意都没有。</p>

他微微昂起了下巴，眼眸微微垂落，自上而下冷望着那伙全国流窜的凶犯，眼神中爬满了冷酷无情，如视一堆死物。</p>

“我不一样。”</p>

那眼神，是属于刽子手的眼神。</p>

“我只掠夺别人的每一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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