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高台郎来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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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定之后，又有田士将如锚般的铁弩箭抬起，给推入到滑槽当中。</p>

箭芒正对着高耸的大云梁。</p>

！</p>

随着这声叫喊，铁锤狠狠砸下。</p>

第五处马面墙的大弩牙砰一声，弩臂猛地弹动，铁锚弩箭尾巴曳着绳索，刺溜溜地飞了出去，接着大云梁猛地抖动下，第一层和第二层好像偏向东面歪斜了起来。</p>

那铁锚箭直直贯入到木板之后，爪形的簇头倒扣，死死扒在了大云梁的内层当中。</p>

接着第三处的大弩也刺溜溜，射出了曳着绳索的弩箭，贯穿了大云梁的另外侧。</p>

大云梁又抖动数下，又向偏西处歪斜。</p>

这时，蔡佛奴看见，他面前大云梁上，那群长武淮宁的弓手和刀斧手，都同时出了绝望的哀鸣。</p>

两处马面墙上的大弩边，百里城田士开始扳动轮盘，将那弩箭拖着的绳索不断往回卷着扯动。</p>

两个方向同时牵扯，大云梁的一二层和三四层慢慢开始了错位。</p>

它在空中颤动着，挣扎着，出了整个奉天城内外都能听到的怪异声响。</p>

乾陵原上，李怀光李希烈和朱泚不由自主往前数步，各个脸色惨白——大云梁上，已有绝望的叛军士兵不愿在坍塌里活活被砸死压死，不断像落叶般纵身跃下，接着挨个在城墙下或水壕便跌得粉身碎骨，李希烈颤抖着用手指捂住自己的眼睛。</p>

李怀光则咬着嘴唇，哆嗦得厉害。</p>

朱泚则又退了两步，他开始思索更多额外的事。</p>

大云梁边的叛军士兵惊呼声震天动地，潮水般往后退去——这座巨大的攻城对楼，像个巨人般，折了头，又断了肩膀，而后冲天的尘土从奉天北墙处涌起，狂躁的风几乎将蔡佛奴的铁盔给掀掉。</p>

大云梁垮了，彻底垮了，它腹中数百乃至上千人脱逃不及，被埋在其中，成为了齑粉或肉饼</p>

钟楼上的皇帝目瞪口呆。</p>

鼓楼里的唐安公主，也张开了小嘴，惊得魂不附体。</p>

这时，皇帝身后的钟鼓突然没命地被敲响。</p>

怎么回事！李适回头，声音都变了。</p>

圣主，圣主！谭知重霍忠唐马承倩等十多名中官都伏在地上，手忙不迭地指着那边的轩窗。</p>

皇帝顿了下，接着快往前走了数步，他立在轩窗处。</p>

城西最高峰括箭岭上，矗立着座烽堠，负责奉天城与泾原邠宁方向的联络。</p>

此刻其上熊熊的苇火和浓烟升起，燃烧着冬雪里的暗淡的日光，在皇帝眼前顺着风漂移着。</p>

是，是段太尉和高台郎的援兵来了！霍忠唐兴奋地对皇帝说到，接着他仰起脖子高喊：天佑我唐！</p>

天佑我唐！所有中官一起喊起来，伴随着狂热的叩声。</p>

皇帝点点头，这里点点，那里点点，接着嘴角抽动起来，感情无法自持，眼泪无声无息从他的腮帮滑落，直到润湿了胡须为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