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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乔、吴两家同住一个坊中,原本就往来密切。他就算不想听,也知道了吴菀晴这几年的经历。知道了她从宫中选秀中落选,也知道她尚未定亲。</p>
这个消息,才让他一颗枯槁的心,重新跳动起来。因此,他才会站在这里。</p>
吴菀晴几年没见到乔世杰,只觉得他十分陌生,完全不是记忆中那名少年的模样。从乔太太过世后,乔世杰就再没有回过京城,在外漂泊,连过年时也未曾回京。</p>
这几年,让他经历了风霜,眼底有了沧桑,就连皮肤也黑了不少。他锦衣玉带的站在那里,却比京城里的贵公子多了些别样的气质。</p>
“萱姐姐,你的丝帕在哪里?”吴菀晴心头一慌,忙回身问着乔彤萱。她并非不熟悉乔世杰,但这时的感觉和幼时实在是太不一样。</p>
乔彤萱笑了笑,走到前面拿起放在椅背上的丝帕,道:“我找到了。你们也许久不见,难得这么巧遇见,不如说几句再走。”</p>
“萱姐姐……”</p>
到了这时,吴菀晴还有什么不明白。她也到了相看亲事的年纪,对乔世杰的目光并不陌生。</p>
“放心吧,我就在门外等着你。”乔彤萱道:“不会有人来的。”</p>
她知道了大哥的心事后,就想要替他牵线搭桥。若乔彤萱也有意,就最好不过。若事不能成,也不会影响了她和吴菀晴的姐妹情谊。</p>
乔彤萱也知道,这样做冒失了些。</p>
但他们兄妹两人没了母亲庇护,继母诞下的女儿都已满了两岁,他们只能靠自己。所以,不试试,怎么会有机会?</p>
若吴菀晴恼了她,她再赔礼道歉设法补救。</p>
靠在门外,乔彤萱暗自嘲笑着自己。她这样做,并没有经过吴菀晴的同意,算不算是出卖姐妹呢?</p>
看着远处屋檐上积着的白雪,她出着神。自己,究竟是在什么时候,变成现在这样懂得利益算计了呢?</p>
是在母亲逝去的当日,还是在陆家外祖母底下讨生活时?</p>
但不论何时,她也都知道,当年的那个全无心机、甚至有些热血仗义的乔彤萱已经死了,再也回不来了。</p>
屋内,吴菀晴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有些局促不安。</p>
暖阁内的空间不小,相当于一个小厅。她站在门旁,而乔世杰站在窗边,两人之间至少隔了两丈之远,中间还有一张书案座椅。</p>
但他的存在感是如此强烈,吴菀晴的心怦怦地跳了起来。</p>
“萱妹妹。”乔世杰低低地唤了她一声,微微叹了口气。如果可以,他也不想如此鲁莽地来见她。</p>
然而,若再不抓紧时机,就怕他日追悔莫及。</p>
“许久不见,你好吗?”乔世杰看着她如鸦的发顶,轻声问道。</p>
“我挺好的。”吴菀晴垂头答道。</p>
室内的空气,再一次陷入沉默。</p>
“我想遣人去你家求亲,你同意吗?”半晌后,乔世杰问道。</p>
你同意吗?你同意吗?你同意吗?你同意吗?……这四个字,如同在吴菀晴的脑中炸响,并且反复回荡着。</p>
她猛然抬起头,如受惊地小兔一般瞥了乔世杰一眼。这一眼,却看见他正无比专注看着她的眼神。</p>
那是怎样一双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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