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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句话司岚笙压在了心底,并没有说出来。方锦书毕竟还是姑娘家,她怕说出来会让女儿想太多,反而不美。</p>
她只在心头暗暗地憋着一口气,替方锦书准备着嫁妆。</p>
方锦书的嫁妆,从她从拐子那里逃回来,司岚笙就开始替她攒着。她满了十二岁后,便开始正式张罗。</p>
这几年方家越好了,司岚笙自己的陪嫁也匀成三份,方锦晖、方梓泉、方锦书每人一份。这样算算,就算顾虑着方锦书的陪嫁不能过方锦晖,也委实不少。</p>
司岚笙是铁了心,打算要让那些非议过方锦书的人看看,出一口心头恶气。</p>
她的这份心意,令方锦书动容,她挨着司岚笙轻声道谢:“女儿谢过母亲。”</p>
“我们母女两个,你谢什么。”司岚笙看着她道:“我只要你能过得好好的,也就够了。”</p>
在高芒,不乏拿女儿的婚事替儿子铺路的人家,但司岚笙不愿做这样的事情。对她来说,儿子女儿都是手心里的肉,都要好好疼着。</p>
至于儿子,若不能自己走出一条路来,就算家中的姐妹全上,又有何用。</p>
男人的仕途,说到底,还是要看他自己。</p>
从明玉院里出来,方锦书刚刚回房,杨柳便到了。这些时日因疫症耽搁的事情,有了眉目。</p>
“姑娘,权大人回了话,请姑娘定下见面地点,告诉他即可。”</p>
卫亦馨想打洪自良手里粮食的主意,而方锦书并不想她得逞,便想要借助于权墨冼的力量。</p>
这个中因由,只有见到权墨冼她才能分说。</p>
权墨冼不知道她的目的,他又是外男,总要避嫌,以方锦书的名声为先。便先应承下来,由方锦书来定见面的地点。</p>
方锦书点头应了,道:“好,我这里定下来就遣人去告诉他。”</p>
“外面,如今怎样了?”她紧接着问道。</p>
这些日子,方家的下人都极少出门,外面的消息就不太灵便。</p>
杨柳,也是等到此刻,疫症缓解后才敢登门。不为别的,就怕带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进了方家,连累了方锦书。</p>
“姑娘,”杨柳禀道:“前几日高大哥也都拘着我们,不让我们出去。昨儿听到迁病坊里有人痊愈,才出去转了一圈,打听了消息回来。”</p>
方锦书“嗯”了一声,问道:“情形如何了?”</p>
“高大哥说,基本已经控制住了,眼下只需要时间。”杨柳道:“此外,今儿我过来的时候,瞧见街头已然热闹了许多。”</p>
“韩娘子说了,再过几日,就将伙计们都召回来,货行也要开门了。”</p>
商人的消息,或许不久官府灵通,但他们的触觉总是最敏锐的。</p>
看来,这场疫情就要成为过去。</p>
杨柳走后,方锦书站在窗前,看着庭院内刚结出青色柿果的树,思绪翻飞。</p>
这件事过后,时间便越来越少了。</p>
不知为何,明明是自己思虑再三,布置得万无一失的事情,越想越是忐忑。想得越久,方锦书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怦怦乱跳起来,心慌意乱。</p>
在旧年,准备好一切后,她还盼着快些那一天到来。</p>
而如今,却近情情怯。</p>
或许,自己是在害怕失败?害怕谋划了这么久的事情,并不能如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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