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贵贱之分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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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明挠了挠脑袋，自知并不擅长谋划针对人性的圈套，问道：“要不我把冰莲叫过来，您与她商量一下。”</p>

“也好。”艾米丽同意。</p>

接下来的时间里，闪鳞做些磁化铁片的杂事，焦明设计初稿草图，而艾米丽与冰莲聊得越来越投机，完全看不出曾经隐隐的敌视态度。</p>

不过女人都是演技派，也难说这事之后会怎样，焦明如此想着，画完法阵初稿的最后一笔，接着粗略估算金属总质量，显然仍旧不是五个穷鬼能负担得起的。修改几处小细节，总质量也不过降低两个百分点，无奈之下，焦明只好打断两个女人的谈话，简单汇报了设计进度并询问冰莲金属材料用量上限是多少。</p>

“这不可能！”听到冰莲报出的数字，焦明脱口而出道。“二成的用量，你在开玩笑吗？”</p>

“五个平民出身的子弟倾家荡产之下，也只能支付这么多了。”冰莲面对如此巨大的差距，也是皱着眉头，并解释道：“而且这里面还耍了个小花招，今后几年之内，我都要给那几家日常的生活费。”</p>

这就相当于让地球的五个普通人家庭凑出几百万，砸锅卖铁倾家荡产还是勉强办得到的，且这些钱也会在比斗之后由冰莲补偿，本质上是绕过比斗规则的变相借贷。</p>

“即便如此，也是强人所难。”焦明摇头，虽然个人感情上体谅其中难处，但技术上的客观困难并不是那么容易克服的。</p>

艾米丽拿过草稿，扫了几眼之后微微点头，很是满意的样子，道：“设计得不错，已经十分简练，你果然有这方面天赋。”</p>

对艾米丽来说，学员之间的比斗输赢或者打脸与被打脸完全不重要，根本不能与焦明气系魔法技巧的纯熟与进步相比。</p>

“谢谢您的夸奖，不过材料用量方面……”</p>

“耗时间认真琢磨的话，我估计可用九成的用料达成目标，即使是九环大师出手，也不可能只用八成的材料。”艾米丽放下图纸，眯眼睛思索片刻，还是给出了令人绝望的结论：“只用二成的材料，完全不可能。”</p>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焦明叹道，脑海中转起乱七八糟的念头，或是让埃文再降价，或是略微修改比斗规则，甚至以学生会的名义从学校借一些金属材料。</p>

“不过嘛……”艾米丽忽然表情转换，弯起嘴角，用上扬的声音吊起二人的注意力。</p>

焦明虽然不想打断艾米丽师傅少见的玩笑兴致，但焦急之下还是问出心中猜想：“难道是师傅的磁力研究有了突破？”</p>

“稍稍有了些进展，能否帮上忙还不一定。”话虽如此，但笑容却自信得很。</p>

次日，学院内出现这样的传言，最年轻的八环气系魔法师艾米丽大师为了对自己的新发现进行验证，随机选择一支灰袍队伍作为助手参与进实验中，顺带的，这支队伍中的气系魔法师会将新技术应用在即将到来的比斗中。</p>

一天后，下场比斗的对手，勒木迪哒所属的橙狐队，向学生会提交了延期比赛的申请。毕竟这八场是顺应舆论而生，理论上的组织者并非学校而是学生自我管理委员会，而学生会虽然有权更改时间，却不能更改规则，毕竟安全保障与监督都需要隶属于学院方的八环九环强者支持。</p>

其实关于延迟比赛日期这件事，冰莲与焦明着实捏了一把汗，橙狐队若是再慢一个下午，灰袍队伍便要申请延期，而这其中的示弱意味将会给双方心理带来截然不同的影响。</p>

与此同时，学生会粗浅的情报网与埃文家族的情报网都显示，基诺大师的枕头风加倍了，是的，勒木迪哒这个荡妇拉着闺蜜一起上阵，以此来求得基诺大师尽心尽力的帮助。</p>

这个消息却是让冰莲与焦明松了一口气，橙狐队队员的家族并非顶级豪门，且五人的继承顺位都在十名左右。那么这就出现了一个十分难以确定的情报，在败则身败名裂的压力下，这五个人的策略路线为何？究竟能凑出多少金属？</p>

若是走土豪路线，从家族要钱，提供足够基诺大师挥霍的金属，则大大不妙。毕竟，若不能将基诺逼得拿出压箱底的功夫，为此而参与进这种过家家游戏的艾米丽将会抽身而退，回去宅家研究，师徒情分什么的还不足够让大师浪费时间。</p>

反之若是走技术路线，从基诺大师身上‘压榨’潜力，以节省金属用料，便顺了艾米丽的意，可以按计划通过渐渐释放消息来侧面探知基诺的研究进展。</p>

接下来的情形颇为有趣，灰袍学员这边进行了几次大张旗鼓的‘新式浮空托盘’演示，两块薄木板之间夹藏着的金属法阵成功将五人托起，且搬运过程中，显而易见的一次比一次轻。而每次演示之后，勒木迪哒都会带着闺蜜女伴往基诺大师的住处跑。</p>

虽然不知道屋子里面具体发生了什么，但焦明只是想想都会血液下行，暗骂老色鬼艳福不浅。同时情报显示，橙狐队内部也开始不稳，几次公开场合的斗口虽然被队长及时压住，但暗地里，矛盾应该已经爆发了几次且没有妥善解决。</p>

终于在约期的前两天，橙狐队请假，旷课不知去哪里秘密进行浮空托盘的练习。而直到比斗的前一晚，冰莲才得到橙狐队练习地点的消息。</p>

黑沉沉的学院比斗场上，只有魔法灯附近有些许光芒，参加明天比斗的队伍进行着最后的磨合练习，冰莲对气喘吁吁的报信学生会干事询问消息的渠道。</p>

“是橙狐队的火系魔法师柏克奇闲聊时被我们听到的，参考他平时的性格，应该不会假。”学生会干事道。</p>

按照早先收集的情报，柏克奇虽然天赋高修炼勤，但冲动易怒心机不深，藏不住事情，比斗之前与朋友吹吹牛哔，有情可原。不过若是情报却准的话，橙狐队居然是藏在蓝蟒王国的皇室魔法练习场，这就有点复杂了。焦明与冰莲面面相觑，同时想到埃文提起过的那个学生会会长竞争者，莱尔波特。</p>

请学生会干事去旁边休息，心中没底的焦明问道：“那货不会给橙狐队什么额外支持吧？”</p>

“谁知道呢，明天也只能请裁判检查的严密一些。”冰莲同样满脸忧色。</p>

“请会长大人放心！我们一定拼死一战，取得胜利！”过来听取情报顺便短暂休息的队员中，浑身大汗的库伯表决心，直白得令焦明不忍直视。库伯是五环水系，但偏重治疗，力量与搏斗技巧方面大概只有四环，为人憨直敢言，是个好兄弟却未必是个好朋友。因学院招生计划从前线战场被调回，原本是见习战场医生。</p>

另外四人则坐在旁边凝神恢复精神力。一个是气系魔法师奈瑟库斯，男，四环天赋，勤恳不输灼杉，已经又突破进入五环的迹象，也正是浮空托盘的使用者。两个火系魔法师沃姆与罗格，一男一女，同样是四环，不过有些愚笨，虽然勤勉但进步有限。最后是队长卡加斯，五环土系，男，主要负责防御并辅助进攻。</p>

除去库伯没心没肺的笑着，其他人都沉默不语。来送信的学生会干事与几个构思战斗策略的狗头军师也好，静修的四名队员也好，冰莲与焦明也好，昏暗魔法灯光芒里看不真切表情，不过显然都不是信心十足的样子。</p>

次日下午课后，近九成的学员与部分教师都来到比斗场看热闹，而看台和上次差不多，泾渭分明的两色袍服。场地上两个黑袍裁判对两支队伍携带的魔法道具与提前提交的列表进行对比，确认都是来路清楚且出自队员自身之后，高声宣布比斗开始。</p>

不过紧接着，全场都爆发出一阵大笑。橙狐队这边的浮空托盘乍看起来和上一场差不多，但内行的人很快从一些细节处发现，这个由知名八环气系魔法师倾力设计制作的托盘性能更佳。但反观灰袍学员这边，只有四位队员站于其上，还有一个水系魔法战士学员穿在浮空‘圆环’当中，提供辅助的移动力。圆环底层与腰胯齐平，并安装有便于提拉的扣手，整体形象就仿佛套着一个大号泳圈，而泳圈上站着四个人，简直难看爆了。</p>

凭借增强的耳力，焦明听到了许多大声嘲笑，文雅些的总结起来就是一句：全无魔法的优雅风度，刻薄些的归纳之后也是一句：即使穿上法师袍，仍旧与拉车的畜生和奴隶无异。站在场中的库伯更听得到，原本还有几分憨厚的面容此时涨得通红。</p>

虽然已经给五人做了一些关于万众瞩目下发挥实力的心理建设，但焦明仍旧祈祷这出呼预料的冷嘲热讽不会给五人带来太大的影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