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0章 破产案九 追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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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庭审流程按部就班，被拎出来的鹿骨也没有什么多余的举动，看起来一副认命等死的样子。好在辩护律师没有敷衍了事，但也算不上多么积极。只在最后提醒大家冷静且独立的看待此案，按律施刑，不要和其他事情牵连，以维护法律的平等和正义。</p>

这显然是个谨慎明白人。知道正值疯传企业破产重组的关键时期，拿鹿骨立威，以儆效尤。再加上丢东西的损失感，此番鳄鱼领高层可谓恼羞成怒，杀鹿骨而后快。</p>

特殊时期特殊原因，典型犯施以最高量刑可以理解。但变化刑罚性质到直接死刑，这就有些违背法律宗旨。只是人微言轻，只能隐晦提醒，算是尽到义务。</p>

当然这也不是辩护律师有了什么额外的觉悟。只是经过一段时间的法律工作，身处其位，本能第对法制有了一点推崇。如果法律至高无上，自己作为解释法律的人，自然社会地位大大提升，二三环的实力对着高环指手画脚，这在几年前是想也不敢想的。</p>

待陈词完毕，就是审判环节。法官和陪审团都将给出意见，恰在此时，鳄鱼领的二号人物——水系九环的萨布鲁·尖雹却伸手示意，似乎有话要讲。</p>

这并不复合法庭流程，但身份地位在此，鳄鱼公爵自然不能无视，允其发言。</p>

“我认为辩护律师的话很有道理。按照之前订立的法律，卷款潜逃虽然可恨，却罪不至死。若是刚刚定下法律，就有所违反，这影响可就太糟糕了。另外，刑罚的目标不该是单纯的发泄愤怒，而是防止事情重演。如此考虑，显然还有比死亡更好的恐吓手段。”</p>

“那你的意思是？”鳄鱼公爵表情淡然，看不出心情变化。</p>

“此事确实有其特殊性，作为特例，我提议进行高环议会投票。”萨布鲁·尖雹高声道，视线环顾四周。</p>

在场观众在稍稍差异后，眼神在鳄鱼公爵，萨布鲁·尖雹，还有鳍刺女士这三位大佬的身上兜转一圈儿，并没有看出什么暗示。而在少数几个人的带头下，大家都缓缓点点头。</p>

鳄鱼公爵见此，从善如流：“好！今日休庭。明日长老会。”</p>

如此局面突变，直到审判庭人群开始散去，焦明才回过神来，扭头却看向冰莲，疑惑问道：“这不会是双簧吧？”</p>

“什么是双簧？”</p>

“呃……一时解释不清。总之类似之前商量好，然后众人之前一起演戏。”</p>

“不可能，根本没这个必要。而且我们两家……”冰莲虽然神情凝重，思绪纷乱，却还没忘了基本的情况。周围全是耳聪目明的水系魔法战士，作为鳄鱼领继承人，乱说话的后果可是很严重的。是以及时打住，眼神示意。</p>

焦明领会，加上隔音结界。在整个大陆的范围不敢狂言，至少在只有水系魔法战士拿得出手的鳄鱼领，没人能窃听。</p>

“继续说吧。”</p>

“……我们两家也是存在矛盾的。所以我更在的是萨布鲁叔叔的奇怪态度，没道理会为了一个逃犯忤逆父亲。至于维持法律条款的权威性，也很难想象高层会真心这样认为。”</p>

焦明想了想，大概理解冰莲的心态。换做家乡的封建王朝，身为太子，对藩王任何稍显强硬的表态，都会提起十二分的警惕。“别想太多，或许只是巧合。而且鳄鱼公爵大人都没什么表示，你这样子一脸凝重，别人看到可不好。”</p>

“但愿如此。”</p>

冰莲话是这样说，神情亦渐渐恢复常态。可在焦明这个熟悉之人看来，仍旧满怀心事。</p>

而当天下午，却出了一件让焦明大感奇怪的事情。春雨居然直接找上秃鹫组织在蓝蟒城的据点，并传讯疯子人格过去见面。</p>

春雨在秃鹫组织成立初期出过大力的，虽然没有编号，却有着近乎‘长老’一般的地位。喽啰们自然不敢怠慢，立刻通知疯子人格，顺便也让第一视角旁观的焦明知晓此事。</p>

…为什么会单独过来找你…</p>

…嘿嘿，你这话问的好没道理。大家都是朋友，她是你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平时和你谈笑甚欢，为什么不能单独过来找我？难道你和小学生一样，因为好朋友被撬走就不爽…</p>

话落，疯子人格直接传送出现在据点，再次出现，已经是春雨的面前。</p>

“姐姐大驾光临小弟的组织，不知有什么可以效劳的地方。你放心，一定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p>

“嗯，真乖。另外两个都在吗？”春雨表情随意，仿佛真是随便过来串门的邻居。</p>

“我在，另一个不知道……喂喂喂，谁让你出来说话的，还有没有一点合约精神，懂不懂什么叫做尊重？”</p>

春雨点点头，开门见山道明来意：“也没什么，请你们帮个忙。”</p>

“可否当我刚刚说的话是放屁？”疯子人格毫无廉耻的打退堂鼓。</p>

“这可不行。”春雨微笑摇头，显然对这种态度并不意外。“其实很简单，就是把鹿骨被别人骗走的赃款讨要回来而已，二八分账。”</p>

“我八你二？”疯子人格问。</p>

“当然是反过来？”</p>

“没兴趣。”</p>

“另外两个呢？”春雨并不放弃。</p>

“算换你一部分人情吧。”沉默者人格直接开口。</p>

“我也同意，但有几个问题。”焦明跟着表态。心中却思绪纷乱，疑惑丛生。上午的庭审中，萨布鲁·尖雹以维护法律条款公正执行为由，成功拖延宣判。下午的时候，其家族继承人春雨便过来提议追讨赃款。</p>

这怎么看都有点‘蓄谋’的味道。至于目标暂且还猜不出来，但焦明比冰莲更为肯定的是，这种还未完成思想改造的封建残余，是不可能真心维护法律正义的。</p>

“你问，我尽量回答。”春雨点点头。</p>

“追回赃款这应该是鳄鱼领的公务，怎么就你来了。”</p>

春雨叹口气解释道：“这里可不是你的家乡，某些事情鳄鱼领和蓝蟒王国实力相差悬殊，提交公函人家根本不会理会，又没能力在蓝蟒王国造次。所以今天的审判上，大家默契的没提赃款这件事，算是默认放弃。”</p>

…哈哈，一群胆小鬼。你这软蛋去这里当驸马，可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p>

疯子人格张狂吐槽。焦明却是抽抽嘴角，似乎家乡也全是这方面的麻烦，这个问题还真是有够蠢。至于春雨的些许美好误会，就不必多嘴解释了。</p>

“偷偷来不就行了。记得大家可以隐瞒人星。”</p>

“实话实说好了，这是萨布鲁家族的单独决议。不想声张，也只有我亲自出马。”</p>

焦明再次懵逼，串联前后很快得出一个结论，惊讶道：“你家想保下鹿骨？为什么？”</p>

“何必刨根问底呢？”春雨的表情是显而易见的为难。</p>

“就是就是。”疯子人格抢过嘴巴控制权，却是帮腔春雨，让场面颇为怪异。即使是不明就里的人看到，也会瞬间意识到焦明精神状态的异常。</p>

如此局面下，焦明也不得不解释一句。“我当然能理解萨布鲁家族万年老二的顾虑，只是不喜欢这种互相不坦诚的疏离感。”</p>

“夫妻还吵架呢，何况是暗中勾心斗角几百年的家族。你就当不知道这事儿算了。”</p>

“我再考虑考虑如何？”</p>

“好吧。你且考虑着。”春雨无奈同意，毕竟这种事也没法强迫。接着又说道：“但有两点需要说明。第一，我家确实想保下鹿骨，但仅限于活命，其他责罚无所谓。追回的赃款会以鹿骨的名义退还。第二，不论你是否打算瞒着冰莲，你至少得告诉我一声，太被动的话只会增加不必要的误会。”</p>

“也就是说，我们忙活一场，反而让鹿骨减刑？这还真是让人不爽。”</p>

“我也这样觉得。”春雨撇撇嘴。“哦对了，还有一点。听说你有个病……道德什么的，那个词儿怎么说来着？”</p>

疯子人格立刻接话：“道德洁癖！顺便一提，这是绝症，比非喵典艾喵滋癌致死率还高的那种。”</p>

“就是这个。所以我要提醒你，严格来讲这并不只是追回赃款，更是一次等同劫掠的杀人放火。毕竟那些稀有材料和钱财，是没办法确定哪一块是鹿骨带来的，哪一块是白驼家族本就有的。而且如此强抢，也不用指望对方放弃抵抗乖乖奉上，杀人是必然。最后，劳师动众一次，必然是连锅端，没可能拿够赃款数额就收手。</p>

总之，此次行动你不要到时候突然撂挑子翻脸，给大家带来麻烦。”</p>

至此，焦明才从‘执行正义’的迷梦中悚然惊醒，脑中疑惑不已：怎么会这样？不该是这样！</p>

“请给我些时间考虑。”</p>

春雨嘿嘿干笑两声。“现在就组团开拔，事成当场分赃转运。而赃款回去的那一刻，鳄鱼家族就该猜到大概，所以留给你考虑的时间可不多。”</p>

焦明稍一盘算，便苦笑道：“这几乎就是没有时间！”</p>

“回答正确。”</p>

不管焦明在心中如何考量权衡，疯子人格已经把组织内几个脑子好使的家伙传送过来，和春雨一起制定行动方案。</p>

焦明立刻提出自己单独偷窃办法，却很快被驳倒。即使有银色圆环的便利，偷窃是需要诸多准备工作的，比如探索宝库位置等等。且宝库中未必是稀有金属材料一类的硬通货，很可能是需要时间折现的收藏品艺术品。但追赃行动时间紧任务重，明天就决定鹿骨生死。</p>

接下来在大规模劫掠的基础上展开讨论。首先是地点。目标家族的大本营肯定是不敢去的，出来一个九环之上，折损太大。次一级的备选方案也唯有工厂。</p>

其次是时间，考虑到空间传送的便利性，少量珍贵且稀有的材料用空间拓展储物箱随身携带。晚上未必有什么值钱的存货，只能正常生产时间去‘拜访’。</p>

至此，基本情况确定。疯子人格开始聚拢人手，通过秃鹫组织内部通讯发下紧急行动通知，再依托藤蔓传送网络调集。</p>

前后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四十人战斗团便组了起来。八环有五个，春雨之外，萨布鲁家族又支援了两个八环，秃鹫组织内部亦晋升了两个八环。剩下全是七环。再加上一个不直接参与战斗的四十人辅助配合团，大部分由三四环的杂鱼喽啰组成。</p>

如此放在整个大陆，也已经是一股不容轻忽的力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