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出去和别人打了一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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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月光的照耀下，面积将近东京三分之一大小的学院都市里，远离了繁华的闹区，宁静的工业区一角。</p>

随着时间越来越晚，黑夜的空气也越来越带有寒意。虽然是盛暑时节，仍然有种用冰冷刀面贴在脸颊上的冰凉感。</p>

无人的街道上，一个穿着灰色的百褶裙、短袖上衣与夏季用薄毛衣，但是在头上戴着军用夜视镜的女生静静的站着，给人以一种慢不经心的感觉。从刚才开始就仔细规划着自己丧命过程的她，脸上并没有悲伤的表情。没有恐惧、没有憎恨、甚至也没有所谓的放弃希望。</p>

有的只是「无」的表情。</p>

因为她的肉体是只要准备好材料，按一颗按钮就可以自动制造的；她的心中空无一物，知识是以洗脑装置如复写般强行输入脑中。</p>

御坂妹妹的生命，单价十八万圆，跟一台高性能的电脑没两样。而且只要制造技术继续提升，成本还可以压得更低。</p>

到时候，就跟堆在架子上的拍卖品没什么不同了。</p>

正是因为带着这样的认知和观念，她才会不需要任何的监督，独自往将这个要杀死自己的刑场在限定时间走过来。在他人眼中，她就像个呆呆走向悬崖边的发条人偶，既不畏死，也不求生。</p>

所以，现在计划已经不能够进行下去，复习的内容派不上用场，这个御坂妹妹脑海里的程式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进行下去。或者应该说，她的注意力现在都放在了正在掀起剧烈风暴的御坂网络之中了。</p>

而在少女的跟前，还站着另外一人。</p>

滴答——</p>

清冷的月光下，殷红的液体滴落到干净整洁的街道地面上，从斑斑驳驳化作一朵完整的绽开的血之花。</p>

穆修却只是反应平淡的继续聆听着那个未知的来电，对于自己那已经扭曲成怪异形状的手臂视而不见，仿佛那红色的液体只是单纯的染料罢了，不会对身体有什么伤害的。</p>

“真是了不起的控制力，竟然能够直接操纵电子信号到这样的程度吗？”那个奇特的声音里，无法掩饰地透露出一丝欣赏。</p>

这个声音却是莫名其妙的空气振动所发出来的，就仿佛穆修是在一个无形的电话亭里面，还按下了免提键一般。</p>

“非常感谢你的夸赞，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但是为了不耽误你的宝贵时间，我想我们应该很有必要直接进入正题。”少年淡淡地回复道，然后他看了一眼自己的左臂，轻轻的甩去了一些摇摇欲坠的红色液体。</p>

“感谢你的理解。”那个机械合成一般的声音，带着明显的赞赏意味，“那我就直接说了，请你现在带着你身边的那个女孩离开现场，并且准备好接受明天的加冕仪式吧，新晋的NO.1阁下……”</p>

最后的那句话，则是明显带有调侃的语气。</p>

不过穆修挑了挑眉毛，看向了御坂妹妹，却没有马上按照对方的要求行动起来。</p>

“你等不了实验的相关人员到来的，只要你还在那里继续停留，就不会有任何相关人员出现并且对此事表示负责……再有三分钟附近的警备员就会赶到，你如果愿意将接下来的宝贵时间浪费在他们身上，也不打算先去看看医生的话，就当我没说好了。”</p>

通话对面的那个人不温不火地道。</p>

“不过你要考虑清楚，你旁边的那个女孩现在还没有ID以及ID所代表着的合法身份，一旦暴露出去也不是什么能够轻易解决的事情……如果不想她被以城市治安的名义拘留，然后被实验部门回收的话，你还是带她先离开比较好。”</p>

“那么，那个实验呢？”穆修平静地反问道。</p>

“这是某位理事一项隐秘计划，这个女孩就是这项计划的产物，你其实也收集到了相关的信息，只是一时间没有来得及从中筛选出来，并且注意到而已……不过在你打倒了第一位之后，这项计划的理论基础就已经宣告破灭了。也许接下来实验对象会变成你，但是选择权都在你手——”</p>

声音到此戛然而止。</p>

穆修直接掐断了电子信号，然后转过身来看向了御坂妹妹，心中叹了口气。</p>

一路演到现在，总算是可以松一口气了。</p>

自己所追求的目标，目前已经完全宣告完成，凭借着对于剧情的先知先觉，以及能够完全控制身体的肌肉神经带来的超级演技，这一路上完全就是有惊无险。</p>

……</p>

……</p>

亚雷斯塔位于宽广的房间的中央，身体颠倒着漂浮在一个充满红色液体的圆通容器中。</p>

除了“人类”这两个字之外，没有任何形容词可以形容他。这个有着银色头发的人类，看起来像是男人又像是女人，像是大人又像是小孩，像是圣人又像是罪人。</p>

他的视线停留在了空中。</p>

不知道是使用了什么技术，明明是什么都没有的虚空中，出现了一个四角形的影像。</p>

“呵，真是有意思……计划可以做出改变了。”</p>

巨大的试管之中，人类倒浮着，兴味索然般地看着那个影像。</p>

……</p>

……</p>

风力发电机的螺旋叶片发出喀啦喀啦的声音，回响于无人的街道上，月光下两人一前一后的快步走着。</p>

身后的远处，燃烧的大楼的火光照亮了半边的天空，还隐隐可以听到无人平交道的警笛声正在响起。四周的景色已经变成了人工种植的小树林，这是工业区与闹市区、住宅区的过渡地带。</p>

似乎在不断地咬着牙或者磨着牙，穆修看着前方逐渐接近的喧闹市区，然后停下了脚步。</p>

他回过头来，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串钥匙，交给了面无表情的御坂妹妹，直接用一副发出指令的口吻，道：</p>

“按照这个地址，你自己先回去那里等着，期间不要和任何人说话，尽可能地避开别人，尤其是一个刺猬头和你的原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