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6、 眼泪如溪水一般流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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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子哥打伞送罗兰进了楼门，轻声说：“我在车里等你。”</p>

罗兰回头看他一眼，说“不用了。沙子哥，你回去吧。”</p>

“那我什么时候来接你？”他问。</p>

“不用了，我今晚不回去了。”罗兰声音很低地说。</p>

沙子哥明白了，阿兰今晚要在阿哥家过夜了。</p>

她第一次要留在阿哥家过夜，让沙子哥心里好难过。</p>

但他竭力克制着自己的心情，说：“阿兰，擦擦眼泪吧。”</p>

“我知道。你回去吧，我上去了。”她说完，就向楼梯上走过去。</p>

沙子哥无声地注视着她的背影。</p>

他一直深爱阿兰，却说不出口。</p>

他知道阿兰对阿哥的感情很深，他也说不出口。</p>

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他更没有什么可说的了。</p>

他深深地喘了一口气，就向自己的汽车走过去。</p>

他在心里想，我真不该想太多。</p>

罗兰一走上那狭窄而黑暗的楼梯，眼泪又如溪水一般流下来。</p>

她知道，不该在阿哥面前掉眼泪，但就是止不住。</p>

她走到阿哥家门外，在皮包里找钥匙。皮包掉在地上，里面的东西撒得到处都是。她一下子就哭了出来。一边哭泣，一边敲门。</p>

她喊：“阿哥，阿哥，开门呀！”</p>

门开了，阿哥出现在门口，惊讶地看着她，“阿兰，你怎么了？”</p>

罗兰大哭着扑在阿哥怀里，哭泣说：“阿哥呀，我难受死了！”</p>

阿哥紧紧搂住她，低声哄着她，“阿兰，阿兰，告诉我，出什么事了？”</p>

可是，阿兰只是哭泣，什么也说不出来。</p>

阿哥没有再问，直接把她抱起来，送到里屋的床上，然后才回来捡她的东西。</p>

他冲回到屋里，重新把阿兰搂在怀里，用他温暖的嘴唇亲吻她被泪水浸湿冰冷的脸，亲吻她被雨水贴在额头的湿头发。</p>

他把被子扯过来，包住她颤抖的小身体，紧紧搂在怀里。</p>

阿兰就像个受了委曲的小姑娘一样，嘤嘤哭泣。</p>

这个时候，沙子哥大雨中开着车，雨水像鞭子一样抽打在前档玻璃上，雨刮器来回摆动，驱赶那激流一般的雨水。现在，他心情复杂，表情也同样复杂。</p>

我不过是个司机呀！我在想什么呢！我怎么够得着她！</p>

她就像个冰雪雕成的玉女，纯洁、晶莹、雅致！</p>

所以呀！我是真的爱她、敬她、喜欢她！是发自内心的！是一点假也没有的呀！可是我不配，我不配，我不过是个司机！</p>

他精心地照顾她的一切，整理她的衣柜和床铺。他监督她按时吃药，把体温计夹在她的腋下。他每天早上把她抱到浴室，放进很热的热水里，夜里给她按摩，感受她单薄的小身体在他双手下的颤抖。</p>

他爱她超过一切，但要想真的爱，那是不可能的，绝不可能！</p>

他更难想像的是，他会把她委托给别人！</p>

沙子哥不得不在街边停下车，他觉得自己心情难以抑止地烦乱，他害怕走神出事。他下了车跑进街边的小店。暴雨立刻浇湿他的衣服。</p>

他在小店里买了一瓶水，出来站在蓬檐下，默默地看着外面的暴雨。</p>

他努力不去想，此时此刻，阿兰正在做什么，还在流泪吗？</p>

这个时候，在阿哥家里，瘦小单薄的罗兰已经不再流泪了。她被阿哥的棉被包裹着，她被阿哥搂在怀里。她那双泪水矇眬的大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房顶。</p>

阿哥抱着她，轻轻晃动，就如母亲摇动怀里的婴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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