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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结束。掌声如鸣。</p>
郝国立缓缓站起身，郑重地鞠了个躬。</p>
仿佛正在举行一场音乐会。</p>
只有其中夹杂着的咳嗽声，提醒着人们冰冷的现实。</p>
但这并不妨碍听众们被一曲《赛马》所激荡起来的豪情壮志。</p>
郝音拼命地鼓掌，手巴掌心都红了，激动万分。</p>
父亲！父亲！那是她的父亲！</p>
总是以这样的形式默默地鼓励着她。</p>
“再来一首！”</p>
“再来一首！”</p>
呼声此起彼伏。</p>
也有人喊着《二泉映月》。</p>
郝国立仰头望着四楼窗户边站的郝音，用力地挥了挥手。</p>
郝音默契地伸出双臂，比了两个大拇指。</p>
“好。再来一首！”郝国立略一沉吟，选了首《金蛇狂舞》。</p>
《二泉映月》还是太悲伤。如今的人们已经足够悲伤了。不如带来点希望和快乐。</p>
沸腾的人声安静下来。大家都沉浸在音乐之中。</p>
偶有路过的车辆也放慢车速，摇下车窗，对着郝国立和倚窗而立的人们竖起大拇指，大喊着，“加油！”</p>
时间仿佛停止了。</p>
就连偶尔响起的乌鸦声，都成了《金蛇狂舞》的伴奏，融入进去，不再有那种悲伤压抑。</p>
演奏结束。掌声如雷。</p>
有一种爱的滋味在许许多多的听众心中涌动。仿佛这也是他们的父亲，也是爱着他们的人。</p>
郝国立再次深深地鞠躬。</p>
气氛的热烈让他有些始料不及。原本他是为了女儿来演奏，鼓励她要坚强，要乐观。却不知不觉地有了这么多人的围观。</p>
“好听！”</p>
“再来！”</p>
“谢谢！”</p>
“你女儿真幸福！”</p>
郝国立喉咙有些紧，一时有些语塞。</p>
“谢谢大家！谢谢大家！国家没有放弃武汉，放弃我们。从今天开始，应收尽收，应治尽治。大家要坚强起来！坚持！坚持！相信很快就会得到治疗！千万不能倒在黎明前！要有信心！”</p>
郝国立的话，从胸腔中迸出。句句发自肺腑，声情并茂，掷地有声。极具有鼓舞性和感染力。</p>
“加油！”</p>
“武汉加油！”</p>
“武汉加油！”</p>
窗户边的病人隔空相互鼓气。</p>
让人感动，也让人想流泪。</p>
郝国立红着眼眶，对郝音挥手，“郝音，爸爸回去了。明天再来！”</p>
郝音忍住想哭的冲动，拼命地点头。“好，爸爸路上小心！”</p>
郝国立骑上车，单脚点地，启动了电动车，却半天没有走。</p>
他定定地望着郝音，想多看看女儿两眼。</p>
生怕，每一次别离，都是最后一次。</p>
也许，人这辈子。最不缺的就是无常。</p>
“好好吃饭！好好吃药！不要悲观！要坚强！”</p>
郝国立再次叮嘱道。心头似乎涌出千言万语，到了嘴边，还是没有说出口。</p>
“好！爸爸，路上小心。”</p>
郝音的回答坚定有力，依然有分明的哽咽。她想捂住嘴，因为还是有些想哭，却努力地忍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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