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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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浓郁。</p>

京郊马场的马棚前，谢明瑞像条死狗一样躺在地上，大喘着粗气，却动弹不得。</p>

身旁的两匹马踢踏着四蹄，稍有不慎就会踩在他身上。</p>

可谢明瑞却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p>

痛！</p>

太痛了！</p>

全身上下每一寸皮肤每一截骨头都在痛。</p>

握过缰绳的手火辣辣的痛，似是磨掉了几层皮。</p>

胳膊痛肩膀痛。</p>

喉咙也痛。</p>

而最痛的是两条腿，像是快要断了。</p>

谢明瑞甚至能感觉到，每呼吸一下，他大腿内侧的肉都在颤。</p>

白天骑马。</p>

晚上丢进马棚。</p>

不停歇的骑了两天的马，却滴水未进粒米未沾，每一个停下来喘气的间歇，谢明瑞都觉得他快要死了。</p>

马奔驰的速度稍微慢一点，皮鞭声就在身后响起。</p>

伴随着那道阴冷的声音，“九爷说了，既然你喜欢赛马，让你赛个够。”</p>

人在骑马，脑袋却还能卡巴卡巴的慢吞吞运转。</p>

两天了，谢明瑞都在想。</p>

为什么？</p>

起初以为是因为他姓谢，谢九爷也姓谢，作为谢家的家主，他在惩罚族中不成器的子弟。</p>

可想到这一个多月的遭遇，谢明瑞渐渐回过神来了。</p>

前一次，他欺负了温暖。</p>

好巧不巧，手被医闹踩断了。</p>

连带着他的好兄弟都废了。</p>

这一次，也是温暖前脚出事，后脚他就被人一闷棍放倒带到这儿来了。</p>

前后两次，都跟温暖有关。</p>

温暖。</p>

谢九爷。</p>

哗！</p>

大冷的天，一桶凉水浇过来，谢明瑞狠狠地打了个寒颤，整个人清醒过来了。</p>

再看向远处那道挺拔的黑影，身上的痛也顾不得了。</p>

“九，九爷……”</p>

连滚带爬的朝谢聿川脚边爬去，谢明瑞结巴着说道：“我，我知道错了，我发，发誓，我再也不会去招，招惹温暖了！”</p>

“说说，你都怎么招惹她了？”</p>

头顶的声音轻飘飘的，被寒风卷过来，莫名让谢明瑞胆颤。</p>

嘴唇哆嗦着，谢明瑞开口道：“我，我撺掇于少去捉弄她，想，想……”</p>

想怎样，谢明瑞打了个马虎眼想糊弄过去。</p>

疾风袭来，重重一脚当胸踹来。</p>

谢明瑞像一条断线的风筝一般飞了出去。</p>

黑影悄无声息的退到了一旁。</p>

谢聿川慢悠悠几步走到谢明瑞面前，“接着说……”</p>

“上个月，我想睡她……”</p>

冷风袭来，谢明瑞麻袋一样木讷的说着，继而爬起来为自己解释：“九，九爷，我就是喝了酒一时冲动，我什么都没做，真的！”</p>

“想活命，就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否则，我保证，你看不到明早的太阳！”</p>

谢聿川身后的黑影哗啦啦的又浇了桶水上来。</p>

“我，我都说……”</p>

不知道是冷的还是痛的，谢明瑞抽搐了几下，瘫在地上不动了。</p>

嗫喏着说起了大脑里那些发生过的画面。</p>

半夜偷溜进温暖房间。</p>

偷藏温暖的内衣。</p>

往浴室放录像机。</p>

以及，更小一点的时候，往温暖头发上放毛毛虫，铅笔盒里装蚯蚓。</p>

从男孩到少男，再到一个成熟的男人。</p>

一个恶劣卑鄙的男人对一个女生能做的事，披着继兄那张皮，谢明瑞几乎都做了。</p>

只不过温暖谨慎又敏感，都躲过了。</p>

耳边回荡着那句趾高气扬的“叫她过来牵马”，谢聿川再看向地上那不时抽搐几下的谢明瑞，心底的怒气如出笼的猛兽，抑制不住的冲了出来。</p>

“听见了？”</p>

“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