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红豆原是生南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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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州府历二月初</p>

扬州城</p>

北风站在宽广的护城河前，一时有些错愕，顾不得满身疲惫，痴痴看着碧波荡漾，任由春意料峭。</p>

嘈杂的人流唤醒了北风，向着城内走去……</p>

北风已然知道这里和洛阳城必然不相上下，但还是为它的人潮汹涌大吃一惊。</p>

文人墨客，商旅侠士，形形色色络绎不绝，当真是车水马龙。</p>

一时茫然，竟不知往何处去。</p>

左顾右盼的北风便跟着几个文士打扮的公子哥，随意而为了。</p>

“哟，这是洛阳皇城的小尚书来了，快，里面请。”闻声而去，正是一打扮花枝招展的中年妇女在招呼。</p>

几个公子哥自然轻车熟路，大步流星的就往里面走去了。跟在后面的北风抬头看了看：暗香楼！</p>

心中思索，似乎何时听说过。猛地想起，在未央客栈时顺耳听了那么一句话，说道，暗香楼中暗香来，暗香来时美人怀。</p>

不由得，北风兀自摇摇头，想，还是罢了，这种地方不去也好。</p>

正欲离开，却道那妇女好眼力，三五小步，生生拦住了北风。</p>

“小公子，哪里去啊，看你风尘仆仆，不如到我暗香楼歇息歇息，这扬州城可没有再比我暗香楼好的地方了。”说着，那妇女喜笑颜开得意洋洋。</p>

北风注视着她，想想的确，从进来，就没见过暗香楼这么阔气的酒楼，金碧辉煌，酒旗招展，进进出出的人摩肩接踵，可谓是日日笙歌啊。</p>

“也好，不过我只要间上好的客房。”北风心中盘算着。</p>

“好嘞，您里面请，我给您说，我家酒楼要什么有什么……”这妇女高兴极了。</p>

北风跟着那妇女进了暗香楼，大堂中张灯结彩，香气四溢，胭脂粉黛，投怀送抱，北风有些厌恶，绕过堂中舞台，准备上楼。</p>

“红妈妈……这位公子……”</p>

北风抬眼看去，只见得那女子眉黛夺得萱草色，红裙妒杀石榴花。</p>

腰间鸳鸯绣带，群上金凤银鹅，笑眼盈盈，朱唇轻启，一时间，堂中闻声俱静，百十人纷纷侧目。</p>

北风一时出神，竟看得那女子脸上泛起红晕。</p>

“哎哟，白姑娘啊，这位小公子是来住店的。你看我，怠慢了这位公子。”红妈妈乐呵呵的走上楼梯，轻轻拍了拍北风的肩膀。</p>

北风察觉失态，轻轻侧过身去，却看见满堂所有人的目光此刻都在旁边这位白姑娘身上。</p>

“多有打扰，见谅。”北风索性毫不避讳，注视着白姑娘直言道。</p>

“公子哪里话，来便是客，我自招待。”白嫣然颔首轻语，摄人心魂。</p>

北风没有说话，就这么直勾勾看着她。</p>

红妈妈见状，赶紧招呼北风往客房去。生怕这后生惹了众怒，要知道，来这暗香楼的主儿可都不是一般人，而且大多都是奔着楼主白嫣然的美貌来的。要是让北风这么看个随意，恐怕就有人要动刀子了。</p>

白嫣然看着北风转进拐角，黯然一笑。</p>

心想：竟然都不回头。</p>

“哼，这公子好无礼，平日里，那么多达官贵人想见姑娘都见不上，这倒好，撞大运了还摆架子。”身后的丫鬟有些不平。</p>

“人有不同。”说罢，白嫣然往堂下俯视一眼，顿时人声沸腾。</p>

暗香楼二层冬字房</p>

“公子安顿好，午后会有姑娘们的歌舞，您要有兴趣，便去看看。”红妈妈叮嘱道。</p>

“好，多谢。”北风虽然心中不喜欢这样的地方，倒是觉得这个红妈妈不像是出入风尘的人，颇有些持家之道。</p>

旅途劳顿，小憩片刻，不想楼下锣鼓喧天，惊醒梦中人。</p>

北风趴在栏杆上睡眼惺忪，堂中舞台，水袖轻舞，罗裙翻飞。</p>

几个年轻的公子哥儿坐在前排，吃着花生，不时叫好。</p>

“唉，你说大老远跑来就是想看白嫣然，净拿这些庸脂俗粉搪塞我等，真是窝火。”这人便是被称作小尚书，他是洛阳皇城兵部尚书袁志的小儿子，袁道。</p>

“袁道，你看你，人家唤作白姑娘，怎可直呼其名？”说话的是皇城羽林军统领高伯芝的儿子，唤高仙。文质彬彬，很难让人想到这是手握兵权的人。</p>

“是啊，袁道，高仙说得对，是，白姑娘！”李稷说道。这李稷乃是二人混迹市井时，在洛阳城中遇到的一个落魄秀才，三人志趣相投，便做了兄弟。</p>

“哼，区区一个风尘女子，也敢自称姑娘。”袁道不服，佯装生气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