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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行北军步卒带着杜教授,来到了学宫正中央,那四名京官的跟前。</p>
孙谨唐也下了台阶,走过去,一把扯掉杜教授头上的黑布袋,露出了杜教授蓬头垢面的模样。</p>
杜教授重重的眼袋低垂着,相比昨日明显憔悴了许多。</p>
孟侍郎看了杜教授一眼,回头向李文武问道:”他是何人?“</p>
李文武微笑着上前一步,看着杜教授道:“杜悯君,你先说说,你是如何勾结朱提榜,陷害常乐科举舞弊的吧。”</p>
杜教授的眼中恢复了一丝神采,随后又充满了恐惧。</p>
从最初到现在,这是第一次有人把事情挑明了放在台面上说。</p>
而且是李文武这种极有手段的能吏,这就说明他手上已经掌握了足够的证据了。</p>
“我…我……”</p>
杜教授支支吾吾,说不出完整的话来。</p>
孟侍郎眉头皱了皱,他之所以会出现在江宁,已经明摆着是被左相和文相给算计了。</p>
但只要把手头这件事处理好,于他的官位并没有多大影响。</p>
孟侍郎神色严肃,厉声问道:“你就是那名向刑部提交伪证的教授?你可知,作伪证陷害他人,该当何罪!”</p>
“我…我……”杜教授还是支支吾吾,只是此时,他的目光不时的向一旁的朱提榜瞟去。</p>
孟侍郎也顺着他的目光,看了朱提榜一眼,道:“你只需大胆说便是,本官断案谨遵律法,绝无半点人情。”</p>
“大人,我…我上有小,下有老,这是无奈之举啊!两年前老母患病,断断续续耗尽了家中余钱……”</p>
杜教授开始为自己犯下的错辩驳,讲述自己家中如何凄凉,为了更多的银钱给老母看病,不得不出此下策。</p>
只是他急着为自己的行为开脱,把话说反了也没有发觉。</p>
他说完自家的境遇,便开始事无巨细的说道:“那日夜深,我正在家中教授犬子《中庸》,朱二公子的随从便找上门来,称得知我将去桥源监考,要与我商量一些事。”</p>
“朱二公子出手很阔绰,当场便给了我二十两白银,还答应给老母寻江宁最好的医师为她诊治,事成之后,再给我百两赏金。”</p>
“我当时缺钱,就赶忙答应了下来。反正早前听闻过那常乐的名声,是决计不可能考上秀才的,我心里也就没了什么负罪感,可当我巡场的时候却发现他答题有些异样,几乎不看题就直接开始书写答案,我这才相信朱二公子的消息,此人是真的在舞弊,而且是有人泄题,写好了答案让他背下……”</p>
杜教授说到这,就不再说下去了。</p>
因为孙谨唐的手,忽然搭在了他的脑门上。</p>
“你要是见过常兄在恩科时的答题速度,就不会这么认为了。”</p>
孙谨唐说着,食指缓缓地按在了脑户穴上,淡淡道:“还不准备说实话么?”</p>
孙谨唐慢慢的发力,按压杜教授的脑户穴。</p>
“啊!”</p>
杜教授突然发了狂似的大吼大叫起来,面部表情逐渐狰狞,像是承受着难以忍受的剧痛。</p>
“我说!我…我说!”前后不过十几息,杜教授就受不了了。</p>
这一招审讯方法常被用在拷问他国细作之上。</p>
这不是真的让人产生难以忍受的剧痛,而是通过对穴位的刺激,让大脑误以为自身受到了此等伤害,而发出疼痛警示。</p>
孙谨唐微微松开食指,道:“想好了再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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