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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启看向陪笑的楚焕和身后躬身不语的两人，又“哦”了一声。</p>
“踏雪，送他们回主殿。你小子就跟着老夫罢。”</p>
玄徵和陈夏燃谢过，就见楚焕摆手说“主殿再见”，被天启裹着剑光离去。</p>
“猷之。”陈夏燃的心里依旧不好过，“阿泠的事，只能如此了吗？”</p>
玄徵抚过踏雪的白羽：“走罢。”</p>
两人坐上踏雪地背脊乘风而下，玄徵才道：“这些日多亏了你。以阿泠的性子，她不会愿意看到你如此折磨自己。你活出你最想要的，便是她希望的。”</p>
那边天启带着楚焕飞驰，他忽然问：“秦川可是靠近苍岐山？”</p>
楚焕可不会以为他不知方位，口称“是啊”，又面露疑惑。</p>
天启却不再说话，笑起来。</p>
“明晚子时，让所有长老入星阁。阿焕，你可记得当初的断词。”</p>
天启长老当初给离家出走的楚笙的断词——</p>
儿女双全，福禄双至，却寡寿不得善终。天下乱始，帝星轮替，祈仙临天地迎送。</p>
楚焕叹气：“怎么会不记得啊！”</p>
天启又摇头笑而不语。</p>
………………</p>
对于修行，沧岐并没有具体的指导。他并不是人，也并不在意人族的修道技巧。</p>
不过沧岐作为神兽对天道与修炼的见解超出无数高阶大能。索性楚泠聪慧又勤学，能根据沧岐所授自己琢磨，不懂的也先记下再说。</p>
炼气五层的到来比楚泠想象中的快，虽然沧岐依旧不满意，她还是愉悦了许久。</p>
这是苍岐山最冷的时候，也是一岁之始，楚泠离家已经两年多了。</p>
远眺山峦，层层积雪压下，直到近前的山腰留出些许颜色。祭坛四周还带着秋意，青竹林里春雨已惊了笋芽。</p>
楚泠摸了摸胳膊，稍稍有些凉意，她轻抚膝上的素闲琴，看着沧岐始终未下完的棋局。</p>
她问：“这局，为何从不结束？”</p>
沧岐笑笑，手中的黑子在角落一按，楚泠眼眸一怔。</p>
这是……白子困顿，已分胜负！</p>
自己与自己对弈无所谓胜负，成败不在棋子，而在他的一念之间。</p>
“楚门，入局了。”</p>
楚泠不知他所谓何事。</p>
“如此，天下纷争便算上了修仙者一份。”</p>
他是说楚门介入了朝野战事，不再秉持祖训隐疾迹山野。</p>
楚泠不由想到元国国师肖寒，红了眼：“若不是那肖寒，张家不会一夜之间百来人葬身火海，也不会激发两国战乱。如今这般……”</p>
沧岐清了棋盘，又置下一子：“向来家运先于个人，国运先于家运。小七如此说，意气了。”</p>
楚泠抿唇不语，良久轻道：“如今家仇国恨也可一道算了。”</p>
沧岐仿佛没有听到，黑白子轮替着投入棋局。</p>
楚泠这些日子整理着近百年的竹简，看得也不少。竹简中的事件不仅有修仙者，还有与事件相关的详细记录，其中不乏朝堂的隐秘事。</p>
它们的惨烈和事迹变成了篆刻下的小小文字，沉淀于时间的微尘中。几百多年了，多国纷争，朝代更迭，谁是谁非早已说不清，哪还有什么仇恨。</p>
可楚泠还是个十五六的少女，虽不冲动却执拗，对父母的死怎么可能看得开。</p>
也只有沧岐这样吸风饮露的仙人才会说出此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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