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聚贤盛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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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女莫若母。顾夫人看着她眼中的神情，千言万语都在其中，“清儿，不用说，娘都懂，都懂。”她轻轻揽住怀里娇娇的人儿，终究是没忍住让眼泪滴落了下来。</p>

她等了五年。等了五年终于看到了她眼中没有任何隔阂的依恋与温情。当初她要留下子清时温酒便告诫过她，这孩子是个冷心冷情的，可是她舍不得弃了她。她想着，只要自己对这孩子好，总有一天她会懂的。她等啊，等啊。每每看到子清那不达眼底的笑意，她都觉得心酸。多好，她现在终于认可她这个母亲了。</p>

“母亲快别哭了，马上清儿也要被您惹哭了，这妆花了可怎么好。”子清咬着唇，用手绢给顾夫人拭泪，又绽出一个明艳的笑容来，顾夫人看着面前笑着的女儿，赶紧收住泪水，“你瞧我，你这大喜的日子竟还哭上了。娘的错，娘的错。”</p>

顾夫人也笑了起来，母女二人又着服饰上说在一处，唤了丫鬟进进出出，好不忙碌。</p>

此时的顾英忙得脚不沾地，身边的小厮几次请他休息，他都推拒了。他不敢停，只要一停下来，他满脑子都是今日傍晚子清和姜阳的定亲宴一事。他正在五射的试场中清点着箭支，便听见不远处的两个宾客谈论晚间的事情。</p>

“这趟聚贤会来得很值啊，还有定亲宴席可以吃。”</p>

“是啊，听说顾二小姐可是个大美人呢，也不知谁那么有福气。”</p>

“方才我听小厮说是和顾二小姐自小玩到大的，好像是东川来的。也在试场上呢，只是不知现下人在哪里，挺想见见。”</p>

另一人也附和着。顾英却是有些听不下去，干脆去了后山静静心。而那两个宾客的声音才落下，试台下的人群中便爆发了一阵叫好的呼和声。</p>

而台上正立着一红一紫两道身影，这场比试的是百步穿竹叶。两人都手中持弓，刚才那一支箭也都射中了百步之外标着红记的竹叶。二人相视一笑，什么都没说，却不约而同从怀里掏出一条黑带，直接蒙住了眼。二人此举自然是在台下又引起一阵呼喝。</p>

随着场内侍从敲响金锣，两支箭便瞬发而出，还没待众人看清那两只箭羽的去向，竹叶靶那边儿的小厮便高举写着“中”字的红旗。</p>

“好！”台下人又再次鼓掌欢呼。姜阳和庄均摘了蒙眼的黑带，看着远处同样中靶的两支箭竟同时摇了摇头，“走，下一个。”姜阳一个跃步跳下了试台，背着身朝庄均招手。</p>

“看在你今天办喜事儿的份上哥哥不打你。”庄均白了他一眼，也跳下了试台。只是还没走远，便被人拉住了。</p>

“方才见两位兄台身手不凡，不知名讳是······”那人话还未说完，庄均就把他给甩开了，只留一道迅速远去的背影，和一句话，“都是清竹山庄的！”</p>

“看他们去的方向是御马场吧。”人群中有人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地图说道。</p>

“那还等什么呀，赶紧去看看吧，这样不凡的人，可要好好结交一番呐！”那人说着便拉着自己的朋友急匆匆地追着姜阳和庄均的背影去了。剩下的人也纷纷前往，一时间射场里的人竟没有多少了。而原本静立在廊下负责引路，或是添茶倒水的小厮们忽然动了起来，有序地朝摆放箭支的石台上走去，一人抱着一捆箭支有序的离开。剩下的人倒是没有过多关注这些人的动作，或是吃茶畅谈，又或是继续比试。</p>

而在后山平复心绪的顾英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正准备回去时却忽然觉得心头一跳，赶紧侧身避开时，便见一蒙面的黑衣人的手横劈而来，险险地擦过自己面颊。</p>

“你······”还未等“是谁”二字说出口，顾英便晕了过去，露出站在他身后另一个黑衣人。</p>

不远处响起车轮碾过草地的声音，一个面貌平平的小厮推着轮椅，其上坐着的人手中执着书，神态安然。</p>

他抬眸，看着倒在地上的清秀少年，“给照山堂的人送过去。”他的声音如玉碎般清透好听，可是其中的寒意却冷得刺骨。</p>

“是。”黑衣人俯身行礼，抬着昏迷的顾英迅速消失在了竹林深处。</p>

日影渐渐西斜，预兆着黑暗的来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