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是他欺负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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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弱憔悴的声音，令萧定昭瞬间破防。</p>

少年稳了稳心神，努力绷着小脸，搁下朱笔，去食案边斟了一盏茶。</p>

他在龙榻边坐了，先扶着裴初初坐起，在她腰后垫了个团花软枕，才把茶水送到她唇边。</p>

茶水甘甜。</p>

裴初初饮了大半盏，嗓子稍微清润了些：“谢陛下。”</p>

她的声音仍旧细弱，抬起眼睫注视萧定昭时，眼尾微红，水盈盈的瞳珠里倒映出烛火和少年的面容，像是盛着几分情。</p>

被这般注视，萧定昭有些不自在。</p>

他别开视线，淡淡道：“身体可好些了？”</p>

“若是身体好些，陛下就要把臣女再送回大理寺吗？”</p>

裴初初歪头，反问。</p>

在萧定昭看不见的地方，她神色幽深，似是算计。</p>

萧定昭抬起头的瞬间，她重又恢复了憔悴病弱。</p>

萧定昭什么也没察觉到，眼睛同样泛着红，直言道：“裴姐姐分明知道，朕不是那个意思。裴姐姐一心要走，朕不愿你走，因此才出此下策。只要裴姐姐肯听话，朕又怎会舍得让你呆在地牢里？！”</p>

寝殿寂静。</p>

裴初初沉默良久，低声道：“臣女出身名门，自幼锦衣玉食。哪怕后来到了皇宫，承蒙陛下和公主照顾，也未曾受过什么委屈。大理寺那种地方，臣女再不想进去，陛下……”</p>

淡金色的烛火，在她面颊上跳跃，衬得睫影修长。</p>

两行清泪适时潸然滚落，顺着弧度完美的下颌，滴落在洁白的寝衣上，晕染开无助的深色。</p>

此时的少女，无疑是可怜的。</p>

萧定昭的心脏悄然生疼。</p>

记忆里，他的裴姐姐从未哭过。</p>

是他欺负她了。</p>

他蹙着眉尖，怜惜地抬起她的下颌，慢慢为她擦去泪珠：“是朕错了……裴姐姐，你别哭好不好？”</p>

裴初初顺势靠在他的怀里：“陛下……”</p>

萧定昭身体微僵。</p>

裴姐姐……</p>

从未对他做过如此亲昵的动作。</p>

他心跳剧烈，屏息凝神了片刻，才后知后觉地揽住她。</p>

这才发现，少女的身姿是如此娇弱细瘦。</p>

在牢里的这段日子，她到底吃了苦头。</p>

萧定昭不禁又是一阵暗暗懊悔。</p>

他小声道：“裴姐姐，今后继续留在宫里陪着朕，可好？”</p>

裴初初闭着眼睛掩饰情绪。</p>

她安静了片刻，才轻轻道了个“好”字。</p>

一声“好”，令萧定昭的心情宛如拨云见月，连月以来的烦恼顷刻间烟消云散，只剩下即将与她长相厮守的欢喜。</p>

他低头，鼓起勇气亲了亲裴初初的眉心。</p>

怀里的少女格外乖巧，没有反抗的意思。</p>

萧定昭十分满意，安抚道：“裴姐姐先好好休息，朕这就出去安排，先去掉你的罪名，再给你该有的名分。”</p>

裴初初颔首。</p>

她目送萧定昭快步离开寝殿，抬起衣袖，毫无感情地擦拭了几下被亲吻过的眉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