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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弱还活着?”</p>
南宝衣见她眉眼带笑,不禁惊喜。</p>
“活着呢!”云袖把食盒放到八仙桌上,把那夜之事细细说了一遍,“楚怀修的脾气虽然阴晴不定,但手段却还算不错。他的心腹暗卫,必定是十分可靠的。”</p>
南宝衣点点头,多了些食欲。</p>
阿弱还活着,想来皇嫂嫂在九泉之下,也能安心。</p>
……</p>
日子一天天地过着。</p>
虽然宋柔刻意暗示过御膳房,别给南宝衣好饭好菜,但宫中宦官太监众多,还都是顾崇山曾经的狗腿子,知晓顾崇山爱慕南宝衣,简直是什么好吃好喝的都往南宝衣宫殿里送。</p>
正月间,本就该热闹着。</p>
楚怀南忙于整肃朝堂、重整盛京城,宋柔忙着打理六宫并准备开春时广选秀女,南宝衣主仆三人便成日待在宫殿吃喝玩乐。</p>
南宝衣一心等待萧弈回京,等着等着觉得宫中实在无趣,于是公然在后宫开办赌坊,赌坊利润高成本低,她家却从来没有开过,如果她能攒一点行商经验,说不定将来出宫还能用上。</p>
她的赌坊很快吸引了一大群宫女太监来玩,破旧的宫殿整日喧哗,比楚怀南的勤政殿还要热闹。</p>
等楚怀南和宋柔终于忙完,再度想起南宝衣时,已是半个月后的上元节。</p>
上元夜,楚怀南宴请群臣,又当场正式册封程载惜和陈宵雪为后宫嫔妃,满朝文武浑然忘却楚怀修,只一心一意拣着吉祥话说给楚怀南听。</p>
楚怀南淡淡笑着。</p>
他看了眼殿下那两位花儿似的新晋嫔妃,脑海中却想起那年上元夜,藏经阁满宫白灯笼,南家宝衣初次进宫,陪他坐在台阶上吃龙须糖的情景。</p>
当时的小姑娘笑得又甜又乖,他爱慕至极……</p>
宋柔见他出神,知晓他念着南宝衣。</p>
她垂眸饮了半盏酒,想起半个月之前,她故意断了南宝衣的膳食供养、金丝炭火、胭脂水粉甚至换洗衣物,想来那个女人如今肯定过得十分凄惨落魄。</p>
她抬手,轻轻抚上面颊。</p>
没有胭脂水粉的滋润,没有精细膳食和温暖的炭火、棉被,美貌如南宝衣,应当也会被冻得丑陋不堪吧?</p>
她有心让楚怀南看看南宝衣的丑态,因此提醒道:“陛下,南宝衣已经在饮水宫软禁了半个月。”</p>
楚怀南低声道:“她肯认错了吗?她后悔了吗?”</p>
宋柔担忧道:“臣妾也不知道。只是南妹妹锦衣玉食、自幼娇养,如今被陛下冷落,心中定然十分难受。不如臣妾陪陛下去探望她?若是她肯低头,臣妾这就安排她今夜侍寝。”</p>
楚怀南沉吟片刻,点了点头。</p>
帝后二人乘坐暖轿,一路来到饮水宫。</p>
刚下轿辇,一名小太监揣着赢来的大包银两,乐不可支地蹦蹦跳跳而来,骤然瞅见宫巷里长长的宫灯和侍从,再定睛细看,新帝和他的皇后竟然来了!</p>
他吓得双膝一软,连忙跪倒在地:“皇上万岁,娘娘千岁!”</p>
楚怀南没计较他的失态。</p>
他负手而立,静静看着掩上的朱漆宫门。</p>
饮水宫,如人饮水,冷暖自知。</p>
他把南宝衣关在这里,就是为了让她尝一尝人间冷暖,叫她知道,当初他被萧弈和顾崇山陷害谋反,软禁在太子府中时是何滋味儿。</p>
他面色沉静:“你是来给南宝衣送晚膳的?”</p>
小太监战战兢兢,没敢回话。</p>
楚怀南又深沉问道:“她如今怎样,可有后悔?”</p>
小太监:“……”</p>
王妃不仅没有后悔,还坐拥一座银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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