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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宝衣在旁边打下手，姐妹俩配合得十分默契。</p>
南广坐在小凳子上看。</p>
看了半晌，他突然笑了起来。</p>
南宝衣正往灶洞里添柴，好奇道：“爹爹笑什么？”</p>
“你们两姐妹，从前经常打架，爹是万万没想到，你俩竟然也能好好地待在一块儿。”南广感慨，“诶，若是景儿也在这里就好了。也不知景儿现在过得怎么样，听说他娶了南越的长公主，为父真担心长公主欺负他……为父不在身边，他也没个依靠。”</p>
南宝衣歪了歪头。</p>
脑海中，模模糊糊出现了一些画面。</p>
山洞爆炸坍塌。</p>
那个她从未喊过“哥哥”的青年，紧紧抱着她和姐姐，用血肉之躯保护了她们……</p>
她的鼻尖，忽然有些酸涩。</p>
南胭独自站在灶台前，背对着南广，把番泻叶放进沸水之中。</p>
她垂着头，指尖有些发抖，纤弱的肩膀更是颤抖得厉害，渐渐的，泪珠子一颗一颗砸落，逐渐和沸水融为一体。</p>
她抬袖，擦了擦满脸的泪。</p>
她声音沙哑：“哥哥不在了。”</p>
南广愣住：“什么？”</p>
“哥哥不在了……”南胭深深低下头，双手攥紧成拳，泪水涌出，哽咽不得语，“那场爆炸，哥哥拿性命，保护了我和妹妹……我昏迷之前，听见他唤，爹爹……”</p>
小厨房安安静静。</p>
柴火哔啵燃烧，沸水咕嘟咕嘟地翻滚着。</p>
南广愣了很久，才笑道：“胭儿，你怎么又开始撒谎了？景儿才多大，他才二十二岁，他怎么可能不在了？”</p>
他笑得十分温和。</p>
眼圈，却快速泛红。</p>
放在膝盖上的双手颤抖得厉害，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直掐得血肉模糊，也仿佛没有察觉到。</p>
他笑着，渐渐的，泪珠涌了出来。</p>
他抬手擦泪，却越擦越多，嘲讽道：“真是的，胭儿惯会欺骗爹爹……”</p>
他记得景儿七岁时，他给他买了一套小孩子用的文房四宝。</p>
他帮着景儿，把文房四宝装进小兜兜里，又牵着景儿稚嫩的小手，带他去南家族学读书启蒙。</p>
可是族学的夫子，嫌弃他是外室子，不肯收他。</p>
他好声好气地求，泪水都流下来了，可老夫子就是不肯让步。</p>
景儿年纪小小的，却可有骨气了。</p>
他用小小的手儿，给他擦眼泪。</p>
他糯声糯气地安慰他：“爹爹别哭，这个书院不要我，我去别的书院就是。等我将来长大，我要考状元当大官，给爹爹养老，叫他们都亲眼看看，我给爹爹挣来的面子！”</p>
他的景儿多么懂事呀！</p>
怎么会……死呢？</p>
南广喘息着，渐渐大哭出声。</p>
那份撕心裂肺的悲恸，是南宝衣从未见过的。</p>
她忽然想起一句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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