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人生若如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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盈盈飞雪，袅袅烟云。碧湖如盘，水光潋滟，山色空明。江心月背负灵剑，赶到了星云湖。他为了提防之前遇见的那群人，彻底掩盖了身上的气息。</p>

江心月伫立在一块高石上，登高而望远。眼前所见，湖光山色，烟波浩淼，横无际涯。他心胸开阔，忍不住想提气长啸，抒发胸臆。</p>

忽闻一阵悠扬笛音传来，江心月侧耳倾听，那笛音惊起时如孤鹜飞虹，低沉时如烟笼寒水，让他的心渐渐平静下来。</p>

江心月坐在石上，以手撑头，心绪飘摇。</p>

只听耳边风声作响，哗然如水流，草声悉悉，拨人心弦。</p>

笛音清扬，朗朗入耳。那声音轻灵变幻处，如高山空谷处扔一枚小石子砸碎在峭壁上，又如幽谷中闻兰香，沁人心脾。</p>

江心月听那笛音，仿如四周有天星旋转，明月萦绕，又若秋水共长天一色，落霞与孤鹜起飞。那笛音一转，又如波涛万顷，海中升起一轮明月，江心月如置海中一叶扁舟之上，风雨飘摇，惊心动魄。</p>

那笛音高雅，大如天光皓月，微如一粒细沙。有绝世剑仙之风采，也有落寞悲歌之离殇。江心月只觉得自己时而置身于大江汪洋的直帆之上，时而置身于幽谷空林的青岩上。那声音婉转漂浮，浮生一梦，梦见花开花落，云聚云散。</p>

忽然那笛音到了高亢处，江心月仿佛看见一把神剑横空，有绝代仙王白衣染血，喋血星空。江心月难以描述，这是一种什么感觉。明明是大气磅礴的曲子，竟然让人哀从心起。他忍不住怀疑，这是一曲末世悲歌，落日哀曲。</p>

他摇了摇头，继续听下去，那笛音一转，如怨妇悲泣，其音呖呖，若青山猿啼，杜鹃独鸣。</p>

江心月不由大失所望，他本以为弹奏这曲子之人是一个妙人呢，想不到竟然一味悲歌。在他看来，人生事，十之八九不如意，能得一二件开心便是大幸运了。没有一个平常心，再美的风景也欣赏不了，所以他心中已有轻看那奏曲之人的意思了。</p>

正在江心月惋惜之时，那曲调一变，极尽华丽乐章，江心月听得微微皱眉。</p>

他沉心去听，他似看见了一场风云流散后的繁华盛世，风花雪月，鲜衣怒马的少年，踌躇满志。倚楼红妆的少女，满脸春光。</p>

江心月正沉浸其中，那笛音忽又一变。江心月如置山林，烟雨濛濛，炊烟袅袅。他看春夏秋冬，四季如飞。他观沧海桑田，斗转星移。</p>

蝴蝶穿花只有刹那，千年百世轮回也只有刹那。</p>

那烟雨中，似乎有人在轻叹。月照花林处，有人在神伤。</p>

那笛音婉转，江心月心若悬旆，凝神静听。笛音如拨开云雾，云开雨霁，阳光明媚。真有竹杖芒鞋轻胜马，一蓑烟雨任平生的潇洒快意。江心月愁眉舒展，忍不住拍手称快。</p>

他笑着摇了摇头，道：“真不知道能奏出这等仙曲的是何等妙人儿。”</p>

江心月神情恍惚，还沉浸在刚才的音乐之中不能自拔。他在那块磐石上足足坐了两刻钟才动身离去，目光留恋在空林处，却只见林鸟起落，无仙踪倩影。</p>

江心月刚起身，忽然竹林中有几道身影出现，身法极快，眨眼间便出现在江心月面前。</p>

来者是四人，江心月注意到那几个人的站位，心生疑窦。他凝目细瞧，发现站在他右侧的一个男子有些面熟。江心月想了想，才忆起这男子正是他在之前在星云谷遇见的那群人中的一个，名叫王崖。</p>

江心月思忖道：“当初听见那个步长老吩咐此人去捉拿一个女人的，怎么出现在这里？”</p>

王崖看见江心月面色一变，冷冷道：“怎么是一个臭小子，柳絮絮那个妖女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