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7：婚礼（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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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如晚与程如清被佣人请进房里吃茶，佣人反手带上房门，哪怕房间隔音再好，外面的热闹还是无孔不入地往程如晚耳朵里钻。</p>

程如清一把将佣人搁在桌上的托盘扫在地上，点心热茶洒了一地，“真把我们当犯人了？”</p>

“我偏要出去，看谁敢拿我怎么样！”</p>

程如清越想越来气，推开佣人就往门口跑。</p>

“够了！”程如晚忽地开口，声音带着愤怒：“不能安静一会？”</p>

程如清回头瞅见姐姐可怕的眼神，一下子愣住：“姐，你怎么了……”</p>

程如晚站在窗口，沉默，看向外面的目光阴沉。</p>

耳边依然听得到欢笑声，她的心情却与之截然相反。</p>

她虽看不见外面什么样，也能想象出那对新人是怎样的表情。</p>

她其实有些分不清自己现在对季临渊究竟是怎样的感情，余情未了吗？不甘吗？或许还有一点点的怨恨。</p>

季司晨跟她说，当年林逾静给她下药，是季临渊授意，她是不信的。</p>

可是季临渊一直都知道那件事，让她有被愚弄的感觉，他为了另一个女人，居然拿着她那样不堪的视频来威胁她。</p>

他怎么能这么狠心？这么绝情？</p>

程如晚脸色一点点变得苍白，脸上的肌肉紧绷，有些扭曲。</p>

程如清从没见过这样的姐姐，一时有些害怕，小心翼翼伸手搭上程如晚臂弯的地方，“姐，你没事吧？”</p>

程如晚恍若未闻。</p>

停在萧家门口的车开始陆续驶离，这是要转移到办婚礼的酒店去了。</p>

这时候，客厅。</p>

萧让眉与程庭甄并肩坐在沙发上，萧让眉穿着典雅雍容的旗袍，白底红碎花，红色滚边与花型纽扣，烘托出喜庆的气氛，却也没压了宋羡鱼的风头。</p>

程庭甄白衬衫黑西装，暗红色的领带，儒雅绅士，跟萧让眉往那一坐，莫名地般配。</p>

季临渊与宋羡鱼分别向两人敬了茶，季临渊改口叫了爸妈。</p>

萧让眉嘴边挽着笑，眼眶却泛了红，想说什么，嘴唇嗫嚅了片刻，最后也只说了句：“时候不早了，赶快去酒店吧，到那边还要换衣服呢。”</p>

十点四十分，接亲车队开始往回走。</p>

按照习俗，应该是哥哥把宋羡鱼背到婚车上，宋羡鱼有身孕，会压到肚子，程玉侬正要抱宋羡鱼，却被人抢先了一步。</p>

季临渊抱起宋羡鱼，男人的双臂有力又显稳当，宋羡鱼两手搂着他脖子，手里拿着的捧花随着男人的步子轻轻颠簸，幅度很小，看得出季临渊走得很平稳。</p>

忽地，宋羡鱼察觉到两道强烈的视线，抬头越过季临渊肩膀，凭感觉望去，只看见一处空荡荡的窗子。</p>

“看什么？”耳畔响起季临渊低沉好听的嗓音。</p>

宋羡鱼收回视线，泛着光泽的唇瓣弯起，“没看什么。”顿了顿，她有些不好意思地问：“我是不是重了？”</p>

“还好。”季临渊云淡风轻，抱她似乎很轻松。</p>

“我肯定是重了。”宋羡鱼说：“你刚才应该把这力气活让给别人。”</p>

她说的别人，自然指程玉侬。</p>

季临渊轻笑一声，凸起的喉结滚动着：“自己的媳妇，哪有交给别人抱的道理。”</p>

他这话几乎贴着宋羡鱼耳根说，热气喷进宋羡鱼耳朵里，有点痒，痒到心尖的那种痒。</p>

注意到不少人在盯着他们看，宋羡鱼脸上跟着泛起红晕，连腮红都有些盖不住。</p>

正在这时，商玉舟抱着呱呱一路往停车的地方走，步子迈得很大，显然很心急，程玉词拎着很大一个包跟在后面，脸上也是担忧，呱呱一直在哭。</p>

宋羡鱼听见有人问：“急急慌慌的怎么了？”</p>

商玉舟说：“呱呱发烧了，去医院。”</p>

宋羡鱼记得，照顾呱呱的佣人把孩子抱到楼上来就在哭，程玉词不想孩子的哭声影响气氛，就带着孩子去了别的房间。</p>

正想着，宋羡鱼被季临渊放进主婚车的后座。</p>

程玉词也跑过来，气息不稳地跟宋羡鱼说：“呱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哭个不停，现在又发烧，估计是病了，我跟玉舟带他去医院，酒店那边如果来得及就过去。”</p>

程玉词的语气带着歉意，宋羡鱼能理解：“那你们快送呱呱去医院吧，我这边不要紧。”</p>

程玉词又看向季临渊：“实在抱歉。”</p>

季临渊也没有不高兴。</p>

……</p>

车队缓缓上路。</p>

宋羡鱼的思绪渐渐路上的硕大的鲜花拱门吸引，昨天她来萧家的时候，还没有这些。</p>

看到上面恭喜季临渊与宋羡鱼喜结连理的字样，宋羡鱼说不上来什么感想，季临渊坐在她旁边，握着她的手，男人掌心干燥又厚实温暖。</p>

车队分三列形式，霸气又蛮横地霸占了整条路。</p>

主婚车驶在第二排中间的位置，宋羡鱼能看见马路被婚车占据的情形，不禁想这样会不会造成交通堵塞？不过好在一路出了别墅区大门，也没有其他车辆过来与车队去抢道。</p>

萧家的亲戚有的提前走了，有的跟在车队后面。</p>

一路上很安静。</p>

在车队驶出别墅区的瞬间，宋羡鱼看清主干道上的情形，眼底滑过一抹诧异。</p>

一个个粉红色的充气拱门横跨主干道，上面印着新婚快乐的字样，在‘婚’与‘快’之间，印着新郎和新娘的名字，拱门的顶端，装饰着龙凤戏珠。</p>

拱门很高，隐隐有入云之势，拱门与拱门之间，高空飘满了粉红与白色两种颜色的气球，整条路都被装饰起来。</p>

宋羡鱼觉得给整个别墅区的路道都装上鲜花拱门，已经很高调了，没想到更高调的还在外面。</p>

简直有昭告天下的意思。</p>

昨天，路上也还没有这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