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1：（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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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剪秋被苏父的样子吓了一跳，忙跑回去随手逮着个佣人，让她通知苏玉琢。</p>

等苏玉琢急匆匆跑过来，苏父已经缓过那口气。</p>

“您没事吧？”苏玉琢口吻焦急，眼神里满是担忧和心疼，将父亲扶起来，对着他左看右看，“有没有摔着哪里啊？啊？”</p>

苏玉琢后面跟着萧砚，萧砚后面是乌拉拉一大堆人。</p>

苏玉琢弯腰拍了拍父亲衣服上沾到的灰尘，苏父拿过她的手，没看任何人，只紧迫地盯着苏玉琢的眼：“二丫头，你还听不听爸爸的话？”</p>

“我自然是听您的。”苏玉琢看着父亲苍白又难看的脸色，隐约有不好的预感。</p>

果然，得了她肯定的回答，苏父说：“那你现在跟我回去，爸爸砸锅卖铁，卖血卖肾，都会让你过好日子，咱们不在这看人脸色，跟爸爸回家，现在就走！”</p>

苏父老泪纵横，罗剪秋的话，保不齐代表着这一家人的意思，可想而知苏玉琢日后在这家里的地位。</p>

“爸，您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有人跟您说了什么？”</p>

“苏大哥，您这是说什么话？孩子都领证了，你再怎么也不能说这话。”萧坤想圆场，说着朝一旁的亲戚使眼色。</p>

亲戚附和：“是呀，刚才桌上不聊得好好的，9月份就给两个孩子办婚礼，虽说仓促了点，不也是想赶紧把你闺女娶进门嘛……”</p>

劝和的话此起披伏。</p>

“什么事，进屋坐下慢慢说。”萧砚上前把苏玉琢拉到自己身后，笔直地站在苏父跟前，“若是我有做不好的地方，您跟我提。”</p>

苏父一概不理，只看着苏玉琢：“你跟不跟我回去？你要不走，我自己走。”</p>

说完他转身就走。</p>

“哎，苏大哥……”萧坤哪里能让人真走了，赶紧跑上前拦住他的路。</p>

苏父直接推开他，头也不回一下。</p>

萧砚见状，抬脚也要追上去。</p>

手却被苏玉琢握住。</p>

他感受到她的拉力，低头看了眼十指相扣的一大一小两只手，然后视线落在苏玉琢精美的五官上。</p>

只听她喊了声：“爸！”</p>

声音带着哭腔，苏父不由停下脚步，父女两隔着五六米远的距离，清风吹过，带来淡淡的花香。</p>

“我知道我让您失望了。”眼泪从苏玉琢那双美目中掉落，她轻轻地、缓缓地说：“我爱萧砚，不管前面是刀山还是火海，我都愿意为他去闯一闯，哪怕这段感情没有好结局，我也不会后悔……”</p>

“我不知道是什么改变了您的决定，但我希望您能给我一次机会，若将来撞了南墙，我就回家，从此以后您说什么，便是什么，好不好？”</p>

父亲的背影在苏玉琢眼里渐渐变得模糊，手上传来萧砚温暖的体温，和他收紧手指时的力道。</p>

周遭寂静，只有风吹过树梢带起的沙沙声。</p>

许久。</p>

苏父终于缓缓转身，老泪纵横：“既然知道要撞南墙，何必去遭这一趟罪？”</p>

“爸，请原谅我的任性。”</p>

……</p>

这顿饭，吃得格外安静。</p>

从头到尾，没有人说一句话。</p>

苏父没吃几口，便放下了筷子，其他人陆续也搁了筷子，饭后坐了没多久，萧砚便开车载着苏玉琢和苏父回了自己的房子。</p>

又送走几位亲戚，萧老夫人才发问到底怎么回事。</p>

余有韵叫来当时传话的佣人，佣人被众人看得唯唯诺诺，说话声蚊子叫似的：“我、我也不清楚，是……”</p>

说着，她下意识抬头看向罗剪秋。</p>

罗剪秋手里端着杯茶，坐得笔直端庄，不等女佣说下去，她接口：“是我告诉她的。”</p>

萧老夫人和其他人都看向罗剪秋。</p>

罗剪秋笑笑，“我也是无意看见苏伯伯去院子里接电话，家里地方大，这七绕八绕的我怕他找不着回去的路，就在廊下等他，没想到他不知道听电话里说了什么，忽然就倒了，把我也吓了一跳，赶紧叫她去通知你们。”</p>

“那他怎么忽然改了主意，非要带小苏回去？”</p>

“这我就不清楚了，也许是电话里有人说了什么，奶奶想知道，不如等过几日他心情好些了，你亲自去问问，你问的话，他也不好不说。”</p>

萧老夫人即便知道事情不可能这么简单，却也没再多说多问。</p>

事情发生在萧家，不过真相如何，都是萧家人作祟，她一向主张家庭和睦，也不想因为一个外人弄得自家不宁。</p>

“这事算过去了，我看小苏这父亲也是个倔脾气，你们以后说话都注意着点，两家差距大，有时候你们无心一句话，都可能叫人多想……”</p>

……</p>

另一边，苏父回去后把自己关在房里，苏玉琢在门口站了半日。</p>

中午的事，她心里有大概的猜测。</p>

那个家最不想她嫁进萧家的，只有罗剪秋。</p>

父亲这么生气，肯定是罗剪秋在他面前提起了姐姐，甚至说了些侮辱性的话，目的显然已经达到，父亲如罗剪秋所希望的，发怒了，不同意她嫁给萧砚了。</p>

苏玉琢当着众人的面说那番话，是说给父亲听，也是说给罗剪秋听</p>

前者现在现在很失望，后者……想必很愤怒吧。</p>

苏玉琢靠着门板，房内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p>

“去坐会儿。”萧砚走过来，抬手握住她的手，带她去客厅，自己先坐下，然后把苏玉琢拉到腿上。</p>

臀下传来男人大腿肌肉的触感，苏玉琢看着他，声音很轻：“很抱歉……”</p>

“抱歉什么？”</p>

“今天的事让你没面子。”苏玉琢缓缓说：“我也不知道父亲为什么改变主意，可能是听人说了什么，误会了吧。”</p>

“我会跟他解释清楚，你也别生他的气。”</p>

“不生气。”萧砚搂着苏玉琢的腰，似乎心情很好，握着苏玉琢的手，拇指轻轻摩挲她细腻的手背，“若不是岳丈发这么大的脾气，我也听不到你那番感人的告白。”</p>

“……”苏玉琢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多少有些不自在，面上却淡淡的，“我那是说给爸听的，当不得真。”</p>

“当不得真？”萧砚静静瞅着她，目光别有深意。</p>

默了默，苏玉琢改口：“不能全部当真，有些话是假的。”</p>

“哪句假？”</p>

苏玉琢：“如果跟你在一起，真有刀山火海，我不会那么傻往里闯。”</p>

“哪句真？”</p>

“……我爱萧砚。”</p>

和萧砚接吻时，苏玉琢忍不住想，原来爱情和幸福是可以假装的。</p>

像戏子演戏。</p>

只是有时候，假戏做着做着，就成真的了。</p>

就像爱，做着做着，也许真的会爱上。</p>

苏父独自待了许久，情绪慢慢冷静下来，终究不信罗剪秋说的苏粉雕与她老公有一腿的事，推门出来想问问清楚，不想看见自家闺女坐在人腿上跟人亲嘴的画面。</p>

下一瞬又缩回去。</p>

一张老脸臊得通红。</p>

晚饭，苏玉琢去叫父亲，得到的是父亲一个大白眼。</p>

“爸……”她喊了一声。</p>

“不是吃饭？中午没吃几口，早饿了。”</p>

苏玉琢一喜：“我让阿姨用您带的面蒸了馒头，一会您尝尝，跟您做的比如何……”</p>

“跟我比差了点。”这是苏父给出的评价。</p>

“那明天您做，我给您打下手。”苏玉琢高兴地说：“我也很想吃您做的。”</p>

有些事似乎就这么过了，彼此心照不宣地不再提。</p>

萧砚晚上有安排，四点多的时候出了门。</p>

饭后，苏玉琢陪父亲坐在电视机前看重播的各大春晚小品，在老家，父亲最大的娱乐就是看这个。</p>

“二丫头，问你件事，跟我说实话。”苏父忽地开口。</p>

苏玉琢心头波动了一下，面上笑容平静：“您问。”</p>

“你姐姐……跟萧砚的大哥认识？”</p>

沉默一会儿。</p>

“罗剪秋告诉你的？”苏玉琢这话一说，等于是承认了。</p>

“她和萧砚的大哥真的……是那种关系？”</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