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6（不顺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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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生秋杀，叶落归秋，神社里面的一个葵侍正在清扫一地的落叶，樵夫走近询问她小神官的去处，讷言敏行的她认出那是前些天就来找过神官大人的神社信民，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收起扫帚说道：</p>

“神官还在接见他其他的信民，请您耐心缓待，葵侍这便为您去通报。”</p>

“辛苦了。”</p>

神社的葵女们自小就被送到了神社，全部都会被调教成说话谨慎，办事敏捷的一派流，资质容色上乘的，会被一些鸿商富贾甚至士族贵郎们买走侍随左右。</p>

姿色才情欠佳的命薄相穷，到了年迟色衰的既定时间，如果不是余生奉献于神社，则是被卖至瓦舍勾栏。</p>

等了好些功夫，樵夫才等到葵侍走出并带领着他去往见神官的路，只是这次他跟葵侍而走的方向，并不是通往着神社的神坊。</p>

通常对于平民，神官只在外面的神坊中接见他的信徒，授经教义，排忧解难；而文室的士族贵廷则会在逢时过节而预请那些因时来运转而名重一时的神官前去为豪门贵胄春祈秋报、致敬民神。</p>

但两者之外，神官在神社中也是自有一处住址的，樵夫此刻前往的，就是神官的私人住所。</p>

葵侍敲响神社后面的一扇屋门后，等至里屋传来一声回应后才能转身，然后无需身前的葵侍一语道破，他忙解下草编竹筒，樵夫先跪在了门前磕下一个头，最后葵女才推开了门，请外人进入。</p>

葵侍只能静立在门外，等到樵夫进入后，方才将门关上，再次静立在门外，等着里屋作为信徒的外客最后出来。</p>

“尊使，您上次说如果想救鄙人那命贱儿愿志的命，需以命换命，您的信徒鄙人，说自愿拿出性命为子牺牲，一命换一命，但是您说神识的旨意，是需要用一个年岁相仿的婴孩……</p>

现在鄙人找到了，鄙人与妻只有一个命贱儿，门单户薄，子息伶仃，求您……请出天官赐福，为子降下福禄，以期盼子能避祸逃灾。”</p>

樵夫说完，呼吸了两口里屋内被神官点起而焚燃着珍稀树脂和香木制成的神香，慢慢地被安抚下了烦躁的情绪。</p>

移过草筒竹篓，他一个速将手伸进里面，掏出了盘子中一红一白的馒头，紧连扑通跪倒在地上，双手举过头顶奉上，声声不断的磕头声一蹴而就，用他那不值一钱的头颅响磕在了石地砖上。</p>

用一月砍柴换钱而得来的两个馒头，是大室平民一年到头渴望而最心满意足的面食。</p>

樵夫两脚跪搁在地，目不别视地炯炯注视着庄严宝相的小神官，虔诚地目注心凝，根本不敢错过在听完他的诉求后，面前肃坐的神官作出任何有关神意的回生起死之应。</p>

“吁，爱别离苦，聚散有时，悲欢冷暖，流转易逝，求不得啊！</p>

然而神社受命于天，一如既往地秉持着兼爱无私的仁义之道，视你们皆爱如己出，你和那愿子本无有相见之期，是不得共处的命该如此，于是神意始现'换命'一说，若你已神领意得……也罢！也罢！”</p>

小神官打发走了门外的葵侍，亲自将樵夫牵引至了私所的后院，神社本就被百年前的第一任神官建在了一个藏风聚气的吉地上，神官私址就在深山大谷之上，前条山脉之后，高山大川中的山间林下，登高望远地放眼远眺，则举目千里，山川相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