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觉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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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间，当所有的喧嚣；所有的音节；所有的触感都离开身体的刹那......</p>

维恩才猛然意识到自己此时此刻是深陷怎么样的处境当中——</p>

现在的状况，如果要用一个恰如其分的词来形容的话，那么毫无疑问是万事休矣！</p>

而这就是逞英雄所需的代价，事到如今，这已经是理所当然的事了。</p>

所以自然会深陷这种难以言喻的绝望之中。</p>

现在再想出去的话，已经不可能了吧？</p>

有时，有自知之明也算是件半髋单动头的好事......</p>

只是——</p>

“我到底为什么会......那么理所当然地接受呢？”</p>

而且还连半点儿不甘心都没有？</p>

四周围几乎全是熊熊烈火与仿佛只剩下残垣断壁似的通道。</p>

碎片与瓦砾就犹如倾盆大雨似的不断地往下掉落......</p>

更让人无法忍受的是......仅仅仿佛惊涛骇浪似的浓烟，就熏得人连连咳嗽不止。</p>

如果继续这样下去的话，窒息也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而已。</p>

明明是这样的绝境与绝地，自己竟还不可思议似的抱持着一线生机......</p>

相信会有人来解围什么的——</p>

这样的想法，刹那间使得维恩自己都觉得实在是太过荒唐......</p>

但是这难道是不被允许的事吗？</p>

而现在舰艇就像是一叶扁舟似的在不停地剧烈晃动，随时随地都有粉身碎骨的危险。</p>

到了那时自己会不会和这家伙一样葬身于无边无际似的宇宙中呢？</p>

曾经无数次地想过自己的死亡方式，不过就算是绞尽脑汁也想不到会以这种方式结束——</p>

一言以蔽之就是......丝毫不体面嘛。</p>

和想象中差太远了......</p>

关于这个问题的答案，即使是真的将这样的疑问摆在眼前......</p>

她也无法做出果断的回答——也许会直到最后一刻都会垂死挣扎吧？</p>

也有可能会直接心甘情愿似的接受这样的结果。</p>

但是那是在束手无策的情况下......也就是说如果有可能的话——</p>

“我想要活下去，想要不惜一切代价的活下去！”</p>

——哪怕这么做的代价是将别人的生命当做垫脚石也好！</p>

人类都是自私且自我的生物，会这么想是理所当然的事吧？</p>

然而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自己却没有能够毫不犹豫说到做到的自信。</p>

拿别人的牺牲，当做自己能活下来的代价，这种事......怎么可能做得到啊？</p>

然而，没有选择这么做的结果便是迎来这样的结局。</p>

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p>

最后的最后，哪怕是身处绝境——</p>

她想到的依旧不是自己，而是“他人”。</p>

这样的选择；这样的决定；这样的牺牲到底值不值得似乎连她自己都不知道。</p>

说到底这只不过是从某人那里现学现卖罢了——</p>

可是，完全不像啊......</p>

然而作出这样的决定与选择，她却自始至终没有后悔过。</p>

而这......是否也是某种意义上的“正确”呢？</p>

因为曾经自己便认识这么一位“舍一救全”的笨蛋。</p>

当然，现在的自己，毫无疑问最讨厌保持着这种天真想法的笨蛋——</p>

可是，那时却......</p>

那个“笨蛋”却被当时的自己毫不犹豫当成了憧憬的对象。</p>

哪怕她事到如今已经不在这个世界的任何地方了。</p>

然而即便如此，当时的心情，直到现在依然如故。</p>

“真的是......笨蛋一样。”</p>

不知不觉自顾自地将这样的呢喃一番咀嚼后又毫不留情似的咽回肚里......</p>

一边不停地思索着这样的问题；一边摸索着来到了动力室“R3”。</p>

而说实话随着时间的推移舰艇本身的晃动幅度与频率也越来越快，而且仍有变本加厉似的趋势......</p>

但是此时此刻维恩已经顾不上再去感受这些了——</p>

因为那样只会徒增恐惧而已。现在的她有件事不得不做......而且这件事是只有她才能完成的。</p>

紧接着动力室“R3”的门便被打开了。</p>

“这里是R3动力室，公主殿下......有何贵干？”</p>

发出声音的是动力室自动管理程序。当然它只能待在像是影院银幕一样的屏幕里——</p>

尽管如此，维恩现在看到的确实是通过精密计算后而重构投影出的“虚拟人像”。</p>

毫无疑问这是为了能更方便的对话。</p>

“嗯，稍微有些事想要拜托你，十万火急。”</p>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请尽情下达命令吧？我现在的主人毫无疑问是你，所以请不要有所顾忌。”</p>

即便话语或是口吻都像极了普通人。然而却处处能让人切实的感受到此时此刻正在与自己对话的只是“程序”而已。</p>

没错，眼前的她，只是随处可见的“程序”而已。</p>

“毕竟执行命令是我的职责。”</p>

“你这样的说辞会让我于心有愧啊......”</p>

眨眼间听完后的“她”却紧接着露出了理所当然似的微笑——</p>

即便那笑容只是尽可能地在模仿她所知道；所了解的“人类”。</p>

“公主殿下还真是一点没变啊，即使我只是个不值一提的程序，也会有这样的想法吗？”</p>

维恩的于心不忍“她”立刻就察觉到了。</p>

并且比任何人都要明白她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想法。</p>

然而正是因为明白了这一点“她”才能面不改色似的得出这样的结论——</p>

“谢谢，但请别忘了我只是程序，代替品要多少就有多少。所以事到如今请不要再犹豫不决了。”</p>

紧接着“她”不假思索似的说出了自己的愿望——</p>

“请把我抹消掉吧！而且我想您之所以会到这儿来也是为了做这件事吧？”</p>

“......”</p>

事到如今，维恩没办法再一次否认这个事实。</p>

“既然如此，就请那么做吧？我觉得这是非常正确的判断。您毫无疑问做出了相当正确的选择。”</p>

话音刚落的瞬间，似乎维恩也终于下定了决心——</p>

“10分钟之后进入自爆程序，没问题吧？”</p>

这次她的语气以及口吻都显得斩钉截铁。</p>

“是，我明白了。那么该告别了......祝你好运”</p>

然而当房间再次被静谧笼罩的瞬间，维恩也如同恍然大悟似的明白了——</p>

所谓的好运，可能再也无法眷顾自己了。</p>

然而，这是就算同归于尽也不可能改变的决定。</p>

因为，这毫无疑问是自己能完成的，最后的事——</p>

既然如此，退让的理由又在哪里？</p>

而此时此刻，那些令人不由得作呕的白色粘液已经缓缓将整个房间包裹起来！</p>

“喂喂，我说麦兹，你怎么搞得这么狼狈不堪？是不是平时夜夜笙歌，搞得你流连忘返？”</p>

迦雷斯一张口便是猝不及防似的调侃。搞得麦兹霎时间不知所措。</p>

“闭嘴，小心我揍你！”</p>

可他就像没听见似的，毫不理睬。</p>

——这家伙就是这种地方让人讨厌得不得了啊......</p>

“话说，幸......那边的事已经搞定了吗？”</p>

“放心吧，大家都安然无恙......话说怎么只有你和小队的人，公主殿下呢？她没和你们在一起吗？”</p>

事到如今在好友，以及所有人的追问下，麦兹终于道出了来龙去脉......</p>

“你丫为什么不早说？！”</p>

“......你不会想，别这么做了，现在那里恐怕已经......”</p>

而现在所有人都明白并不是互相指责的时候。</p>

然而，幸如果在这种情况下能听劝的话，就不是她了吧？</p>

“嘁，你还真是会给人添不必要的麻烦！”</p>

这么怒斥着的幸早已掉头折返。</p>

看吧，她就是这样的人啊......</p>

难不成“笨蛋”是会遗传的吗？</p>

“喂，幸！就算你现在折回去，事到如今恐怕也晚了！”</p>

当然对于这样的劝告，她当然不会听——</p>

“那又有什么办法？总不能什么都不做，眼睁睁看着预料中的结果发生吧？！”</p>

这种事，她绝对无法接受......</p>

因为......因为，啊！</p>

如果再一次发生和那个时候一样的悲剧的话，这毫无疑问才是她最无法接受的——</p>

那种事......</p>

事到如今做出这样的判断是理所当然的，所以在这个问题上她不可能有一星半点儿的犹豫与踌躇。</p>

“开什么玩笑！那样的事我绝不再允许！”</p>

无论是再次成为众人唾弃的对象；还是再次失去自始至终都并肩作战的伙伴......</p>

幸无论哪一方都无法接受，也决不允许！</p>

因为，那样的事实在是太无情了，也太残酷了！</p>

而迦雷斯见她又再次自作主张似的擅自行动也只能硬着头皮追了上去——</p>

“为什么我总是要替你收拾烂摊子啊？”</p>

这样的抱怨，也是家常便饭......</p>

早就习惯了......</p>

眨眼间他在私密频道里大吐苦水。</p>

“如果不愿意的话你可以回去，毕竟我可不需要帮手之类的。”</p>

“我说你啊......这种时候就不要逞强了呗？”</p>

“我们好歹是同个小队的伙伴吧？还是说这只是我的一厢情愿？”</p>

——当然不是，只是......我不想连累你。</p>

“啰嗦！待会儿会变成怎么样我可不管！”</p>

话音刚落，迦雷斯如释重负似的长出了一口气。</p>

总算是接受了吗？</p>

——可能这话会让人听上去觉得不近人情。但毫无疑问这就是她认可别人的独特方式。</p>

“什么嘛！你还是需要帮忙嘛！”</p>

“再废话信不信我现在就轰得你粉身碎骨？！”</p>

“闭嘴跟着就是了。”</p>

“是是，反正大部队已经托付给麦兹了，我就陪你大闹一番好了！”</p>

不料话音刚落的瞬间，原本什么都没有的雷达上却理所当然的出现了密密麻麻的萤火似的发光物体——</p>

“嗯？这是......什么情况？！难道我们会采取这样的行动对方已经事先猜到了吗？！”</p>

猛然意识到这一点的迦雷斯瞬间冷汗直冒——</p>

“幸！背后......不，正后方3点钟方向，有数不清的敌人接近，而且这个震动波是——”</p>

霎时间，敌人的攻击已经发动了，同时他也意识到此时此刻再通知那家伙让她想方设法闪避已经来不及了。</p>

“嘁，这样的话，只能——”</p>

所以他只得用自己的身体，将仍没有回过神来的幸的战术机粗暴的撞开了！</p>

“你突然干嘛啊？！”</p>

这个瞬间，幸明白了他为什么连解释的时间都没有了——</p>

“迦雷斯！？”</p>

当然，这么做的代价是——</p>

不得不正面承受犹如狂风暴雨般的攻击！</p>

左臂，以及右肩受到的重创，顿时通过“共享”系统确确实实反馈在了他的身体上......</p>

顿时让他疼得龇牙咧嘴，不由得发出了断断续续的悲鸣！</p>

“！”</p>

而目睹这一切的幸也紧接着果断通过令人眼花缭乱似的武器切换与间不容发般的连射瞬间将眼前仿佛近在咫尺的敌人烧成了灰烬！</p>

这壮丽的焰火仿佛昙花一现般耀眼夺目！</p>

“你傻啊，为什么要替我做肉盾？！”</p>

“如果你能发现得早一点的话，我确实不需要那么做就是了——”</p>

然而下个瞬间，他伤口的血渍，居然浸透了战术机外壳......</p>

“......我可不会感谢你。”</p>

“我知道，毕竟你就是这样的家伙嘛.....”</p>

然而毫不犹豫的英雄救美换来的却是毫不留情的呵斥与指责。</p>

“可当时它们瞄准的是你的头部，如果我不那么做的话，被直接击中的后果是什么你也是知道的吧？”</p>

话音刚落的瞬间右臂的疼痛，便在霎那间硬生生打断了他的话！</p>

“就算是这样，我也用不着你来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