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咫尺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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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黑先行，依旧天元。</p>

堂堂荀夫子，忍了。</p>

执白，落子。</p>

“你的头发倒是比老夫白的快。”</p>

“这叫潮流。”</p>

方尘漫不经心的应着，黏着白子，随手落下。</p>

“你究竟想干嘛？老夫是愈发看不懂了。”</p>

“贴身硬刚啊。”</p>

方尘应了句，看着荀子幽幽的目光，笑了笑。</p>

“你知道的，长生不死药。”</p>

“所以，为何？建立破晓，杀姬无夜，扶植白亦非。</p>

脚踏江湖，手握诸侯剑。</p>

老夫倒觉得你是想争天下。”</p>

荀子下的也极随意，就方尘那两下子，闭着眼睛都行。</p>

“炼长生不死药，难。</p>

我看过药方，需倾天下之力。”</p>

“所以，你想要天下？荒唐。”</p>

荀子抿了口茶，神色罕有的嘲弄起来。</p>

蒙谁呢。</p>

“就算我想做天下之主，又有什么荒唐，谁不想做个天子？”</p>

方尘戏谑道。</p>

“你不想。”</p>

“答对，的确不想，我也不是那块料。</p>

所以我扶个诸侯还不够，还得扶个天子。”</p>

“秦王政。”</p>

“何以见得？”</p>

“你只会选最短的路，如今大势在秦，你不会费工夫的。”</p>

“真是生我者父母，知我者荀况。</p>

我花这么大周折，的确是为了长生不死药。</p>

但不尽然，天下之力，我把剑架在七国诸王的脖子上，也能借个七七八八。</p>

但我还要等天时。</p>

我还要有实力。”</p>

方尘停住了，拿过茶壶，也给自己倒了一杯。</p>

“哦，承影剑主，觉得自己不够强？”</p>

荀子摇摇头，他很清楚方尘所处的境界，虽然其身上有着难以挣脱的枷锁，但依旧是天下最顶尖的四人。</p>

万人莫敌的四人。</p>

“我曾经以为，一人一剑，就足以驰骋天下，逍遥自在。</p>

事实证明，的确如此。</p>

但我不是一个人。江汉旧事，我不会允许发生第二次。</p>

长生不死药我要。</p>

天下我也要。”</p>

方尘一口饮尽，很涩，与鬼谷时，一般的涩。</p>

“你还是没放下。”</p>

“放下？荀子老头，账没算清呢，怎么放下。</p>

让东皇太一逍遥这么久，不是因为他强。</p>

是，我没有把握能胜他，但一起死，我还是做的到的。</p>

他活着，因为他有用，他的天时还没到。”</p>

方尘笑的很淡，却显得格外的狰狞。</p>

“你在等什么。”</p>

荀子淡淡道，十年的时间，江汉平原一事非但没有淡去，反而已成了他的心魔。</p>

“等那颗星落下，等长生不死药，等苍龙七宿。</p>

那时候，五千人挡不了我，龙右挡不了我，东皇太一更会被我千刀万剐。”</p>

方尘轻声道，指尖的黑子不知觉间变成了粉末。</p>

“看来，老夫是下不完这盘棋了。”</p>

荀子起了身，转动着棋盘，一个黑色的空洞出现在竹屋内。</p>

“十年间，你没有下去看过一次。</p>

这次呢？”</p>

方尘看着空洞许久，眼中光芒明灭不定。</p>

荀子打了个哈欠，年纪大了，耗不起。</p>

……</p>

夕阳西下，黄昏时。</p>

荀子悠悠醒转，屋内只有他一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