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涛玛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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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理查德·约翰·格雷森正在街上值班。身为布鲁德海文的一名普通民警，他白天的生活很单调。</p>

上街巡视、警局值班、抓抓小混混、调解纠纷。普通的小警察的生活就是这样的。电影小说里动不动就出现大案子可以接手的警察生涯是不存在的。</p>

尤其是，格雷森只是一个干了没两年的新人警官。</p>

至少看上去是这样的。</p>

中午时刻，格雷森巡查到一个街口，正好看到了熟悉的热狗摊，想着肚子饿了，便掏出钱走过去。</p>

“嘿，皮克老板！给我一个最大号的热狗。”</p>

“哦。是格雷森警官啊。今天又是你负责巡逻？”热狗摊的老板皮克一看是熟人，笑呵呵地给他弄起来。</p>

“给我多放点生菜。”天气着实热得很，格雷森把警帽摘下来拿在手里，一边扇风一边跟老板聊天。</p>

“嗐，要不是你是我的老主顾，加生菜可是要加钱的！”皮克是个大汉，露出的皮肤上全是纹身，但是性格很不错。说笑着给格雷森的热狗里多加了点生菜和洋葱。</p>

夏日总是让人烦躁的。格雷森等着自己的热狗，扇着风，又有点耐不住左右看看，然后他的注意力就被热狗摊边上的两个男人给吸引了过去。</p>

“老弟，你最近怎么这般春风得意？哥们儿几个喊你一块去找乐子你都不去了？咋的？难不成是找到什么发财的门路了？有这种好事你怎么不和哥们说说啊。”</p>

嘴上叼着烟，身上穿着工装背带裤的男人伸着胳膊搭在另一个肩上，脑袋凑过去，语气很是粗鲁。</p>

“瞎说什么呢。我哪有发什么财。咱们都住在一块儿，你看见我比往常多出来啥了吗？一天天有空想着天上掉馅饼，不如好好努努力多搬几块砖。这样还能多拿几个钱。”</p>

被他搭着肩膀的男人脸上确实是带着笑容的，那是一种生活充实的人才能有的积极向上的模样。</p>

真好，想不到能看到这样享受生活的人。格雷森心里想着。守护这样的人就是我的责任啊！</p>

脸上带着自豪的笑容，格雷森警官停下了用警帽扇风的动作，而是把它周正地戴回头上。</p>

“欸——咱俩是兄弟，你可不能糊弄我啊！之前你可一直都是愁眉苦脸的。整天跟死老婆了似的，这两天你这状态，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泡了个大美妞。就说说，说说。到底发生了啥让你这样开心？”</p>

工装裤男人一脸的不相信。两人相识那么久，他能不知道对方的情况？突然变化这么大，肯定是有原因的。</p>

格雷森也竖起了耳朵。要是能知道对方变得乐观的原因，到时候说不定能帮到更多人。</p>

“因为我找到了信仰。老哥，我跟你说，我是见到真的神使了！在那里，我头一次感受到了心灵的宁静。神使真的在救赎我！”</p>

“什么？布鲁德海文能有什么神使？都是一群招摇撞骗的神棍。别被人骗了钱还在那儿傻乐。你不会真的把钱给他们换了什么神水之类的吧？我不是告诉过你那都是白粉吗？”</p>

穿着工装裤的男人眉头都皱起来了，他神色严厉，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盯着面前的好兄弟，嘴唇紧紧地抿在一起。</p>

看起来，就好像要打对方一顿。</p>

担心出什么事的格雷森脚步往那边移了两步，然后就被老板喊住了。</p>

“你的热狗好了，格雷森警官。”</p>

看着格雷森严肃的神情，皮克从小摊子上探头望了望，看见那个一脸无奈跟好友解释的男人，了然地笑了笑。</p>

“哦。你在看他们啊。”</p>

格雷森转过身来看着热狗摊老板，凑上前，一脸好奇地问：“怎么？皮克你认识他们？</p>

“当然认识，他们也算是我这里的老主顾了。”皮克收拾着他的餐车，跟格雷森聊了起来。</p>

“你听过没？那个……啊，就是最近那个突然崛起的叫涛玛斯协会的？”</p>

“我不是向那些假神父祈祷，而是向深海的信使，涛玛斯协会的会长大人倾诉。”</p>

皮克和那边男人的声音一同传入格雷森的耳朵，这让他对那个叫涛玛斯协会的组织有了点兴趣。</p>

“涛玛斯协会？这我还真不知道。你懂我的，天天就为处理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而忙前忙后，跑这跑那。每天下班回家只想闷头大睡，确实消息闭塞了点。”</p>

格雷森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挠了挠头。</p>

“嗨呀，你们现在的这些年轻人哦，天天沉迷电子产品，都不怎么出去社交了。网上能懂个啥？都是那帮上面人愿意让你看的东西。你该好好地在现实里生活才是。”</p>

格雷森这下笑容真的是不好意思了，带着点尴尬。皮克看上去像是一个黑社会老大哥，其实是一个特别热心的社区红人，很多消息他都知道。</p>

生怕他再多叨叨几句，格雷森赶忙点了点头，连连称是。</p>

“是是是，老皮克你说的对。我确实该向你好好学习一番。是不知道你可是咱们这片区的万事通呐。”</p>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格雷森的嘴巴跟抹了蜜似的又对着皮克一顿输出，把人哄得熨帖极了。</p>

“别的咱不说啊，这涛玛斯协会的会长确实是个不错的人。那位海洋信使啊，可比那些假神父浪修女更真诚，也更能开解人。”</p>

说到这，皮克来了精神。</p>

但是听着那边男人快要把那个海洋信使神化的格雷森却皱起了眉头。</p>

怎么听怎么和洗脑的邪教一样。</p>

眼见着那边两人要离开，格雷森抬步想要跟上，却被兴致上来的老皮克一把抓住。</p>

略微一挣却没能脱身的格雷森，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两人离去，神情颇有些无奈。但是很快老皮克说出的消息让他打起了精神。</p>

“我跟你说啊，我那个小区里的老珍妮，你记得不？”</p>

老珍妮……格雷森想起来了。那个可怜的老人家今年已经80多岁了。她的丈夫曾经是捕鲸船上的水手，但是一次巨大的海上风浪让她成了寡妇。独自一人带着两个孩子，含辛茹苦地把他们抚养长大。却没想几年前，两个孩子家纷纷出了意外，全都死在了黑帮暴动导致的爆炸中。</p>

悲惨的遭遇和片区里最高寿的年纪让她成为了很多人关心的对象。布鲁德海文虽然不是什么好地方，好在还是有好人。</p>

在很多邻居的帮助下，老珍妮的基本生活不用担心，但是因为失去至亲的打击，她常年郁郁寡欢。</p>

“她怎么了？”回想了一遍老珍妮的情况，再想想刚刚看到的。格雷森似乎猜到了皮克想要说什么。</p>

“老珍妮成了涛玛斯协会的同行者。现在啊，她脸上天天都带着笑容。整个人的精气神好了不知道多少！她说啊，这都是那位海洋信使的功劳！”</p>

“还有住在我家楼上的杰姆。他的妻子和孩子你也都知道的。那之后他一直颓废着，酗酒度日。我们啊，也都去劝过他。人总是要向前看的嘛。有的时候太深情也是一种罪。”</p>

皮克咂咂嘴，感叹道。</p>

“你是想说，他也因为那个什么涛玛斯协会，看开了？”格雷森觉得有点不可思议。</p>

“没错！老珍妮给他介绍的。那家伙现在天天把自己收拾得周周正正的，重新找了个工作，也不再酗酒了。哎——你就说，这奇不奇怪？我都有点想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了。”</p>

皮克摸索着下巴，一脸的惊叹和好奇。看看格雷森，发现他的脸上也是不可思议，这才满足了他的倾诉欲。</p>

看看，他就说嘛，任谁都会为这消息震惊的。</p>

殊不知是格雷森深知老皮克得不到满意反馈就会抓着人不放的脾性，见他看过来立刻从眉头紧锁变成目瞪口呆，完美地配合了对方的演出。</p>

“竟然是这样吗？这也太令人称奇了！啊，你看看，不知不觉都聊到这个时候了。我还有好多地方没有去巡逻，该走了。谢谢你！老皮克！”</p>

格雷森敷衍地感叹两句，眼看着皮克又要开始滔滔不绝，立马找了个借口跑路。</p>

老皮克的消息是挺灵通，就是这个话痨劲儿让人受不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