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那些匆匆逝去的曾经281－2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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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跑到路边，先给我妈打了电话，只是简简单单说了三个字，“感谢你。”</p>

她在电话那头就哭了。</p>

接下来我能做的，就是跑回那家婚纱店，求到虞囡茹的电话号码。</p>

突然下定决心要省钱，于是倒公交车到了那里。</p>

奔跑进店里，看见店主人正在抱着一套婚纱叹气。</p>

那朵纯洁的嫁衣上的皎白胸花，</p>

染成殷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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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希望躺在太平间里面的是我。</p>

看着那朵殷红的胸花，真的是用血渲染的，所以，如此深沉，如此为它的美而悲哀。</p>

我又错过了，我以为和你在一起就会在你生命的最后一刻抱住你，给你温暖，让你抱着火团离开人间，不会寒冷，不会没有希望。</p>

你们结伴去了天堂，一瞬间。</p>

刘廷灏，亓文清，胡海。</p>

还有你，丫头。</p>

我的心也随你们飞扬到夜空中，这样，五颗心脏组成一朵五角星，愈发闪耀，划破夜空的阴谋。</p>

…</p>

给店主人要来了茹姐的电话，然后找到有公共电话的商店，问清楚了她们三人的所在地。</p>

时间已经过去很久很久，夜空中的我茫然若失。</p>

在茹姐给我挂电话之前，她对我说，“别担心了。”</p>

我多想能抛下这一切，做一个中立人。</p>

可我做不到。</p>

…</p>

赶到医院，见到虞囡茹和domo。她们两人牵着手，坐在走廊的长椅上。</p>

“姐，她怎么样了？”我靠近她们。</p>

“脱离危险了。”</p>

我长舒一口气。</p>

“不过我才知道，你的丫头危在旦夕。”虞囡茹看着我，“她已经不能离开自己的病房了，你为什么还要带着她到处乱跑？”</p>

茹姐在埋怨我，“她比婴儿还要脆弱。”</p>

是啊，我不顾一切只想带她逃出那个充满福尔马林味道的瓶颈里，可拥有伸展手臂的空间后，到处是毒箭飞梭。</p>

那晚我们三人，加上之后丫头的亲属，满满的占着长椅，一个挨着一个昏昏欲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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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脏腐坏了。</p>

一瓶毒酒硬生生灌进我的心脏，慢慢腐蚀，我只剩一副躯壳行走在马路上，不需要呼吸和食物，怎么也死不了。</p>

等世界被淹没了，我依旧死不了，走在海水表面，这么一直孤独地走。</p>

路边的树枝光秃秃，长在海里就成了珊瑚。</p>

世界都缄默了，我有何能力高声呼喊。</p>

世界都荒芜了，画笔还有什么理由抹上一笔颜料。</p>

世界都停止了，舞鞋都要逃逸到谁也不会注意的角落里面去。</p>

…</p>

我载着失望，在梦中，走在鬼神游离的小巷口，回身画着自己的影子。</p>

我在旅途中找寻的是什么？是我的呼喊，亦或是那支画笔，那双舞鞋。</p>

巷子旁的城墙站立着，忧伤地堵住拥有毒色眼珠的狂风抛出的尖刀。</p>

我蹲在墙后，抱着脑袋，谁也看不到我的懦弱。</p>

我好像忘记了自己是死不了的，其实我不用躲藏。</p>

飘扬在空中的希望悄无声息地坠落到地上，零碎成肉眼看不到的颗粒。</p>

我仰望空中，唯有那一个五角星，闪烁光芒。</p>

它在召唤我，那闪烁的光亮才是我的追求之处。</p>

那颗五角星只有4个角露着微笑，还有一个角，在城墙之后的地面上，仰望着它们微笑。</p>

斑驳的夜空笼罩着我，我揭下自己的皮囊，也浅浅泛出光芒。</p>

我飞往天空，和你们组成完美的形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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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还算公平，没有带走丫头。因为丫头的平安无事，我变得心情好起来。</p>

当我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丫头早已经洗漱完毕了。她依旧是化着淡淡的妆，遮住不可抗拒的皱纹。</p>

“你醒啦。”我揉着头发，昏沉沉打了个哈欠。</p>

“你眼珠子这么红，回家多睡一会儿吧。”她关心着我，仿佛昨天昏迷不醒的人是我，然后换了一个委屈的口气，“医生早上批评我，说我不听话逃院。”</p>

她上半身倚着枕头躺在病床中，双手在胸前合并。</p>

“可是，”她突然笑了，“能和你在一起我就很高兴。”</p>

我弯下身子，吻住她的嘴唇，含糊不清的告诉她，“今天补上那句四年前就该告诉你的话。”</p>

她把双手环在我的脖子上，眼睫毛抚摸着我的眼睑。</p>

“本来想在昨天，你穿上嫁衣最美丽的时候告诉你的。”</p>

我和她的舌头交织在一起，让味蕾全部敞开，品味爱与爱的香气。</p>

“听着。”我吻在她的脸颊上，露出笑容。</p>

而丫头搭在我颈上的手滑落下去。</p>

“我爱你。”</p>

她突然歪倒了，丢失了灵魂一般，瘫在我的身上，而嘴巴正好咬在那个手臂的痕迹上。</p>

我的皮肤感受不到她的呼吸出的气体。</p>

泪滑下来，从我们两人的脸颊中扑洒。</p>

她没有了呼吸和心跳的瞬间，与我吻别。</p>

丫头，你听到了吗？</p>

我</p>

爱</p>

你</p>

…</p>

我抱住她还有温暖的身子，泪流满面。</p>

最后，你还是幸福的，死在爱人的怀里。</p>

最后，你还是调皮的，把所有的悲伤连同你我的痛苦，负荷到我的肩膀上。</p>

这么抱着你，知道吗，你的身体变冷了。</p>

当来护士拉起我的时候，我死死抱住她，谁也不能抢走。</p>

泪哭到干了，世界没有了颜色。</p>

你在最后听到没有，</p>

我说，</p>

我爱你。</p>

288</p>

我是谁？</p>

为什么要如此伤心？</p>

丫头最终还是被护士推走了。</p>

走廊里的长椅颤栗，它之上坐着的生命，都成了泪人。</p>

我该怎么告诉自己，她真的不在了，她真的离开了世界。</p>

她还对我笑，还对我做各种各样的表情，她还在等着听我那些甜言蜜语，还有那句我爱你。</p>

我飞奔出医院，虞囡茹和domo根本拉不住我。</p>

“你别想不开啊！”茹姐望着我远去的背影大声呼喊。</p>

我怎么会像他们一样，拥有如此脆弱的生命。</p>

我只是找了个最拥挤的街道，坐在路边，忍受着头疼的厉害。</p>

…</p>

没有人会在意我，因为在意我的人，一个个远去，去一架新的诺亚方舟上，重新创造世界。</p>

这么坐着，不吃不喝，从第一天到第二天。</p>

没有人能体会到我心中的疼。</p>

流不出眸子的泪，张不开嘴的呼喊，和一个失意的灵魂。</p>

如果可能，我会剖开心脏，在心脏中藏着一张纸条。</p>

“我爱你直至我生命终结的那一刻。”</p>

或许几十年后，只有我死亡的时候，才会有人知道，我心里藏着一个不可能忘记的她。</p>

289</p>

在马路边上，坐了一天一夜。</p>

来来往往的人都昂着头，毫不会注意我这沧海一粟。</p>

没有饥饿口渴困乏的感觉，我的感官都已经麻木。</p>

我也不知道过多久之后能再站起来，或许需要有个人把我拉起来。</p>

没想到真的有人，会拉我一把，“喂，李琦，你在这里啊，大家找你都疯了。”</p>

我抬头，是章师。</p>

“他们都死了……”我张开口，仅仅说出这几个字。</p>

“别坐地上了，站起来。”他伸出手，一把拽起我。</p>

站起来的时候，天昏地转的。</p>

“章师，我饿了。”</p>

“好。”他扶着我坐上车，去了不远的kfc。</p>

我狼吞虎咽的样子，让周围的餐桌没人敢坐。</p>

“我都知道了，别伤心了。”章师劝我，“慢点吃，没人跟你抢。”</p>

“对不起，我该把他们两人一起贩 毒的事情告诉你，你肯定有能力控制住。”</p>

“我又不是神。”他笑了笑，“你做的很好了，告诉你，刘廷灏没死，因为你做的急救措施。”</p>

“真的？”我突然精神了。</p>

“嗯，他已经做完手术了，只等着伤口愈合了。”章师给我解释。</p>

“好了，慢点吃没人抢。”他递给我纸巾擦嘴巴。</p>

“章师，为什么我不能像你这样，看起来一点都不伤心。”</p>

“你们是我最好的兄弟，我怎么可能不伤心。只是，如果我也像你这么哭哭啼啼，谁来安慰我。我必须镇定，让你别做傻事。”</p>

“你怎么样都比我坚强。”我伸出拇指。</p>

“因为我是老男孩了，不坚强，怎么活下去。”</p>

…</p>

吃完后，我说让我消化一会儿。他对我点点头。</p>

没说完这句话几分钟，我就睡着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