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肮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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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江诚和孟晚如的风流韵事, 当年闹得很大，燕城当中知道的人有很多，称一句满城风雨也不为过。</p>

主要是, 妻子孕期出轨小姨子, 刺激的妻子难产。这样的行径，着实叫人不齿。</p>

燕城里头没品德的男人有很多，出轨包小三是常见的事儿, 像这样的却很少。</p>

毕竟, 兔子还不吃窝边草。</p>

当年事发时, 温江诚和孟晚如被捉奸在床。</p>

孟悦如当场难产, 没来得及去原本定下的中心医院, 而是在家附近的小医院直接生产。</p>

当天，孟家老两口不顾生产的大女儿，火速把小女儿送出国, 切断和国内的联系, 保全了她。</p>

而温江诚被温老爷子拿马鞭狠狠抽了一顿, 差点当场活活打死。</p>

老爷子还主动要求孟悦如和他离婚，并且允诺将温家的家产直接传给孙子温明深，在温明深成年之前, 交给孟悦如代为管理。</p>

可是，孟悦如没同意。</p>

她从医院出来，原谅了温江诚。也没有去找妹妹的麻烦, 甚至没有去哭那个早逝的孩子。</p>

那模样，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她按部就班地生活，平静地如同一滩死水。</p>

当年这场舆论叫许多人看了笑话, 燕城人见面，动辄就是谈论这件事。</p>

但随着孟悦如的平静，旁人害怕刺激她，渐渐没有人敢提这件事，舆论才逐渐消散。</p>

时光是最好的滤镜，一年年过去，再怎么惊世骇俗的事情，都能被消弭。</p>

这十六年来，燕城的人来来往往，早已不在意当初发生的事情。</p>

可是没想到，今天这个场合，孟晚如会出现。她不是在国外吗？何时回的国？</p>

居然还有脸面来参加姐姐家的宴会吗？</p>

莫非她忘了，十六年前的今天，她做过什么样的事情吗？</p>

她将姐姐害的家破人亡，怎么有脸回来的？</p>

众人顿时精神一震，往外走的脚步纷纷停下，好整以暇看着当事人。</p>

温江诚看见她，脸上血色顿失。</p>

这一生最不好的记忆，纷至沓来。</p>

孟悦如的惨叫，那个孩子的哭声，急诊室里一盆一盆的血水，滴滴滴不停的急救灯……</p>

那些东西像血雾一样蒙住他的眼，塞住他的耳，困住他的脚，让他难以视物，无法倾听，动弹不得。</p>

孟悦如抬眼望去，看见孟晚如的身影，怔然片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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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年前的11月17日，是个晴天，天上白云舒卷着，到处都亮堂堂的。</p>

孟悦如出门逛街，忘了带钱包，跑回家拿。</p>

可家里面却静悄悄的，保姆和管家不知所踪，到处一片寂静，只是沙发上放着一只眼熟的公文包，是她老公的。</p>

她以为老公回家了，开开心心去找他，想给他一个惊喜。</p>

丈夫不在书房，也不在游戏室，更不在卫生间。</p>

突然，卧室内发出一声奇怪的轻响。</p>

孟悦如结婚那么久，当然知道这是什么声音。她一怔，以为是温江诚在看片。</p>

也是，她怀孕那么久，他也憋了那么久。想看片纾解一二，是很正常的。趁着她不在家，也是怕给她压力吧。</p>

孟悦如心底泛起一丝甜蜜。</p>

她找到备用钥匙，准备悄悄打开门，给温江诚一个惊喜。</p>

结果没想到，惊喜是有了。</p>

是温江诚给她的。</p>

她打开门的时候，看见两具白花花的肉-体，在她床上翻滚着。她熟悉无比的两张脸，同时看向她。</p>

明亮的太阳光照进来，让那两具身体分毫不差出现在她眼中。</p>

他们两个的对话，钻入她的脑海。</p>

“你比你姐姐漂亮。”</p>

“漂亮在哪？”</p>

“你皮肤好，肤如凝脂，滑嫩嫩的。”</p>

“就没别的吗？”</p>

“你比她媚……”</p>

两人的调情，随着开门声停下。</p>

孟悦如的记忆，也在这一刻停止，只余下无穷无尽的疼痛，疼得她几乎死在原地。</p>

那时候，她以为自己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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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看向孟悦如，等着她发火，想看她生气。</p>

出人意料的，她竟然笑了。</p>

她看向温江诚和她的三个哥哥，语气漠然：“她什么时候回来的？为什么没有人告诉我？”</p>

她语气淡淡的，没有多少惊讶。</p>

好像他们瞒着她这件事，是很寻常的事情。她没有对他们，抱有任何的希望。</p>

当初孟晚如能够顺利出国，她就对他们，没有希望了。</p>

孟家三个哥哥都移开目光，不敢与她对视。</p>

温江诚勉强开口：“我不知道……”</p>

孟悦如转身要走。</p>

她语气淡淡的：“什么脏东西也能来我的地盘，让保洁赶紧扫出去，别碍了眼。”</p>

孟晚如推开赶人的保安，从门外走进来。她身上穿着件束腰抹胸裙，露出细白的长腿，脚下高跟鞋咔哒咔哒的响。</p>

身上不再是往昔的温婉娇柔，反出多出几分妩媚动人的气质。</p>

她笑着走向孟悦如，朝着孟悦如伸出手，“姐姐，好久不见。”</p>

孟悦如后退一步，没有和她握手，“太脏了，我恶心。”</p>

她眉眼间带出一股嫌恶。</p>

“都过去那么多年了，姐姐还是不能放下吗？”孟晚如轻笑，像是丝毫不觉得尴尬，眼波流转间魅惑至极，又转头看向温江诚。</p>

“姐夫，好久不见。”</p>

温江诚没说话，避开目光不看她。</p>

孟晚如毫不在意。</p>

她笑笑，将手缩回来，漫不经心开口：“整整十六年，我终于能回国见一见老朋友了。”</p>

她朝着四周打招呼，却没有得到半声回应。</p>

孟晚如脸色淡了淡，语气漠然：“你们也觉得是我错了？”</p>

仍旧没有人理会她。</p>

终于，温江诚深吸一口气，他走上前，将孟悦如拉到身后，冷冰冰看着孟晚如：“错就是错，你跑到这里来，一点都不要脸吗？”</p>

孟晚如仰头看着他，猝然一笑。</p>

“姐夫，当初你可不是这样说的，你说我比姐姐漂亮，比姐姐温柔，比姐姐妩媚。”</p>

她轻轻一笑，看向孟悦如。</p>

“姐姐不知道吧，当时他还说，如果先遇见的是我，肯定不会跟你结婚。”</p>

温江诚冷喝：“住口！”</p>

孟晚如看温江诚一眼。</p>

“怎么？十几年过去，我尚未嫌弃你年老色衰，容颜不再，你就先嫌弃我脸皮厚？当初你与我偷情时，怎么不觉得我脸皮厚？”</p>

“姐夫，你以前不是说，我肤如凝脂，吹弹可破，最美不过吗？”</p>

她每一句话，都在往温江诚和孟悦如心上扎。</p>

说着，还伸出细嫩洁白的手臂出来展示，笑吟吟说，“我觉得我没多大变化，仍是吹弹可破的肌肤，哪里厚了？”</p>

温江诚闭目，似乎痛不欲生，“当年的事情，是我的错。”</p>

“我早已知道自己做错了，你也该忏悔……”</p>

孟晚如冷笑：“我凭什么忏悔？我只是想和我喜欢的男人在一起，凭什么要让着她，凭什么要被送出国。？”</p>

“就凭她是我姐姐吗？她从小就抢我东西，凭什么我不能抢她的男人？”</p>

“让我忏悔，你们想的美！”</p>

温江诚咬牙，似乎不知道该跟她说什么。</p>

他拉着孟悦如的手，几近哀求，“我们走吧。”</p>

孟晚如笑着挡住他们的去路，慢悠悠开口：“姐夫急着走？是心虚了吗？”</p>

温江诚生了怒气，对她喊：“滚！”</p>

孟悦如还算平静，好像并没有被刺激到，没有多伤心，没有多难过多疯狂。</p>

她只是抬眼看了看孟晚如，冷淡说：“你辛辛苦苦回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吗？”</p>

“你还有别的话要说吗？没有的话，我先走了。”</p>

她冷静地不寻常。</p>

温江诚手一顿，惊恐地喊她名字：“悦悦……”</p>

孟晚如也笑：“姐姐，你别强撑着。”</p>

“憋坏了身子，不是叫人担心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