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坑货成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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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君这边请。”左长老领头，两名仙侍转出廊口，随后分立两旁，为身后之人让路。</p>

万众瞩目之下，一人自游廊傲然而出，昂首登台，伏青骨看清其样貌，忍不住暗夸一句：长得好。</p>

只见其貌似骄阳，神追尧舜，着一袭瑾瑜，身姿赫赫，不端而威。登台后，俊眉一抬，凤目一掠，便使人不敢高声言语。</p>

在他身后跟着一名女修，披一身烟霞紫，容貌极为冷艳，神情也自带一股威势，让人望而生畏，无胆平生妄念。</p>

另有八男八女紧随其后，鱼贯而出。</p>

白藏盯着九渊叹道:“这便是九渊仙君，闻名不如见面，果真乃龙凤之姿。”</p>

夙重却哼笑一声，兀自坐下了。</p>

白藏顿时闭嘴。</p>

伏青骨见状，低声对白藏道:“你师父与这九渊似乎不大对付。”</p>

“岂止是不大对付，是极为厌恶。”</p>

“为何？”</p>

“听闻是早年结怨，因何而起，我也不知。”</p>

“哦——”伏青骨又问:“九渊身旁女子是谁？”</p>

“不认得。”白藏摇头道:“紫霄雷府的人，我也是第一次见。”</p>

伏青骨瞥他一眼，打量道:“白少侠年庚几何？”</p>

白藏咧嘴，“二十。”</p>

二十便便已入道，果真年少英才，“不错，前途无量。”</p>

白藏满脸骄傲，“师父说我是天生道骨，为剑道而生，我从三岁开始就握剑了。”</p>

这么个宝贝不捂着，独自放出来历练，夙重也是心大。</p>

“听闻九渊仙君也是天生道骨，如今修为仅次于雷泽三尊，是各大仙门年轻一辈之中的佼佼者。”</p>

“听起来倒是很厉害。”</p>

“当然厉害，大家都说他会是紫霄雷府下一任掌门。”白藏雄心勃勃道：“我一定要超越他，成为比他还厉害的修士。”</p>

伏青骨回头看了夙重一眼，脸果然更臭了，她对白藏问道：“二十三，你修道是为了什么？”</p>

“为了什么？”白藏思索片刻，皱眉道：“自是为了超越所有人，成为天底下最厉害的剑修，光耀剑阁，替师父脸上增光。”</p>

夙重轻哼一声，神色却柔和了几分。</p>

伏青骨微微一笑，又问：“那以后呢？”</p>

“以后……自是得道成仙，飞升化神，长生不老。”白藏语气里带着一丝不确定，反问道：“咱们修道不都是为了这个么？”</p>

少年高志，前途无量。</p>

可人世间许多天才，却往往因高志而短折，因无量而茫然，最后磨灭光辉，淹没于泥淖。</p>

白藏怀揣赤子之心，正值青苗之年，又拥有旁人难以企及之天赋，让人萌生期许之同时，却又让人心惊胆战。</p>

“二十三。”伏青骨唤了他一声，语气微沉，“道在自己脚下，不要丈量别人。”</p>

白藏低头看向自己的双脚，“道在脚下？”</p>

伏青骨点头，“恩，行则必至。”</p>

白藏懵懵懂懂。</p>

伏青骨也并非让他此刻就明白，许多事唯有亲历才会明悟。她今日下埋一线机锋，待天时地利人和之时，或许哪天能成全他一番机缘也未可知。</p>

“得道成仙，飞升化神，长生不老，也并非道之唯一。”</p>

“那还有什么？”</p>

“世间万物，亡亡而灭，生生不息，周而复始，是为大道。”</p>

白藏越发茫然，“师姐，你说得我更不明白了，这些话究竟是什么意思。”</p>

伏青骨耐心道：“修行，无需盲从逐流，成神则成神，成仙则成仙，成人则成人。顺之自然，方得自在。得其自在，神化万物，便再无拘束，届时成人、成仙、成神，都在你一念之间。”</p>

“师姐的意思是让我不要和别人比，也不要跟从别人，走自己的路？”</p>

“嗯。”</p>

“那不成仙也可以？”</p>

伏青骨笑着点头，“当然可以。”</p>

白藏似有所悟。</p>

夙重咳嗽一声，“二十三，过来。”</p>

这人都乱教什么，若他这傻徒儿听进去了，往后找借口躲懒，岂不是白白坏了根苗？</p>

“哦，来了。”白藏对伏青骨道：“师姐，多谢提点，我会好好想想的。”</p>

伏青骨道：“眼下想不通也无妨，总有一日自会明白。”</p>

白藏点头，随后回到夙重身旁，也不知说了什么，脑袋上就挨了一巴掌。</p>

伏青骨看着这对师徒，又转头看向看向清风，想起他说紫霄雷府俊杰辈出，也不知他见到九渊会作何感想。</p>

清风似有所感，回头望来，见她与剑阁混在一处，便皱眉向她招手。</p>

伏青骨遂与白藏和夙重告辞，找武陵派汇合去了。</p>

紫霄雷府登台，楚绾一很给面子，亲自上前迎接，“真是稀客，这都多少年没见了。”</p>

九渊拱手一拜，“恭贺楚谷主大喜。”</p>

“多谢仙君。”楚绾一将其打量一番，称赞道:“许久不见，九渊仙君真是越发沉稳。”</p>

九渊谦道:“谷主过奖。”</p>

楚绾一看向紫衣女子，也夸道:“訾藐仙子比较从前，也更加出尘绝俗了。”</p>

訾藐淡然道，“谷主谬赞。”</p>

楚绾一对九渊问道:“封掌门还未出关？”</p>

九渊道:“多谢谷主记挂，师父仍在潜心修炼。”</p>

闭关三十年没出来，莫不是出了什么问题？</p>

楚绾一心头起疑，与二人寒暄一番后，引其入座。</p>

伏青骨与訾藐错身，无意间抬眼正巧对上茈藐的目光，二人皆是一愣。</p>

伏青骨朝她微微颔首，随后混入人群。</p>

訾藐僵硬地顿在原地，猛地回身，却未再见那人身影。</p>

“怎么了？”九渊见她没跟上，回头询问。</p>

“没什么。”訾藐面上淡然，心头却已掀起惊涛骇浪。</p>

那双眼睛，那样的眼神，为何跟她师父如此相似？</p>

她朝人群巡视片刻后，对九渊道：“走吧。”</p>

伏青骨来到武陵派，指着清风身旁的采莲人，对武陵弟子问道：“那是何人？”</p>

弟子望向那人，“哦，那是山海阁的席玉仙君。”</p>

“山海阁，蓬莱的人？”原来不是药王谷的托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