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化为人形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直到天黑，訾藐也没回来。</p>

伏青骨趁夜，让白虺去若耶溪打探，却没见到人，随后又去别苑、药王洞，还有谷中各处都找了几遍，也都没见到訾藐的身影。</p>

难道出谷了？</p>

夜已深沉，白龙等得不耐烦，催促伏青骨解禁。</p>

伏青骨见时辰正好，便让白龙变回真身，化出龙形。</p>

怕引人注意，身量也不过成人大小。</p>

“轻声些，别惊动人。”</p>

“真是麻烦。”正准备直接闯结界的白龙闻言，只得找结界薄弱之处，用爪子小心将其破开。</p>

破开一个还有一个，里里外外四五个结界，最后一个结界在阁楼上，伏青骨榻前。</p>

白龙在榻前游来游去，和伏青骨谈起条件来。</p>

“我替你解开结界，有什么好处？”</p>

“你想要什么好处？”</p>

白龙这一日尝到了自在的甜头，有点想得寸进尺，“我想要平日里也能自在来去，不受拘束。”</p>

伏青骨爽快答应道：“好。”</p>

白龙一喜，“当真？”</p>

伏青骨道：“自是当真。”</p>

她答应得太爽快，反倒令白龙不确信。</p>

“你怎么这么快就答应了？”</p>

“难道你想我不答应？”</p>

总觉得这妖道别有居心，白龙张嘴威胁道：“你如果敢诓我，我就吃了你。”</p>

说罢，撕开了最后一道结界。</p>

只是结界没了，伏青骨五识还封着呢。</p>

白龙拿爪子拨了拨伏青骨的身子，将她拨得乱七八糟。</p>

伏青骨被封五识，没有知觉，否则得知它拿自己作怪，定然又少不了一顿鞭子。</p>

作弄够了，白龙拿一张龙脸杵着伏青骨脑门儿，问道：“这五识如何解？”</p>

白龙不会道法，自解不开五识。</p>

伏青骨道：“你化做人形，我教你解法。”</p>

“人形？”白龙抬头盯着伏青骨，跃跃欲试。</p>

伏青骨语气微凉，“你敢再化成我试试？”</p>

白龙不满道：“这么小气。”</p>

话刚说完，它便‘嘭’的一声化成一团白烟，然后自白烟中落下一个人来，压在了伏青骨身上。</p>

白虺坐起身，将自己打量一番，“男人？”</p>

“你是头公龙，化形后自是男身。”</p>

他捏了捏胳膊腿、摸了摸脸，问道：“这是谁？”</p>

伏青骨道：“这是依照你本体而化成之人相。”</p>

白虺拿鳞片化出一把镜子照了照，十七八岁的模样，鸦发白面，乌瞳红唇，一点不威武。</p>

他拒绝承认，“我本相才不长这样！”</p>

“等你做人的日子长了，就会长开的。”伏青骨安抚了两句，催促道：“别耽误了，我教你解法，你替我解开五识。”</p>

白虺只好不情不愿地收起镜子，问道：“说吧，怎么解。”</p>

“打坐静心，起莲台道指，上清灵台，下净丹府，气走百脉，汇守元一。”</p>

白虺盘腿打坐，行随意动，双手合莲。</p>

“跟我念。”伏青骨引导道：“五境同根，五尘同脉，窍通十八，神贯上清。”</p>

白虺跟着念道：“五境同根，五尘同脉，窍通十八，神贯上清。”</p>

“解尔五识，开！”</p>

“解尔五识，开！”莲台化为剑指，将一道灵气灌入伏青骨眉心。</p>

刹那间，眼、耳、鼻、舌、身，五识具开，五感回笼。</p>

伏青骨只觉得身上发沉，她适应片刻后睁开眼，却对上一张白生生的脸。</p>

白虺正趴在她身上，目不转睛地盯着她。</p>

怪不得这么沉。</p>

伏青骨命令道：“下去。”</p>

白虺从命下榻，却是赤条条、光溜溜。</p>

伏青骨被晃得眼花，随即按了按眼睛，拿被子将他罩住，“可会应物化形？”</p>

“当然。”白虺从棉被里挣出个头，“化什么？”</p>

“衣裳。”伏青骨道：“既然变成人，自然要穿衣裳。”</p>

“不穿会怎样？”</p>

“龙没有鳞会怎样？”</p>

“会受伤。”</p>

“人也一样。风霜雪雨可伤，世理人言亦可伤。”</p>

白虺皱眉道：“可我不是人。”</p>

“以前不是，现下是了。”伏青骨走到桌前取盏倒水，“我答应让你平日也可自在出入，却有一个条件，那便是以人相入世，学会为人之道。”</p>

只有教授其道理，驯服其野性，才能与之长久和气的相处，削减反噬之风险。</p>

“这也叫自在？”就说这妖道答应得这般痛快，定有猫腻，“本龙认为，能无拘无束，自在遨游于天地山川，才是自在。”</p>

“浩浩天地可得自在，方寸之间亦可得自在。”伏青骨点了点心口，“自在发于心，而不囿于形。”</p>

白虺裹紧被子，摇头道:“听不懂。”</p>

伏青骨解道：“心若不自在，天地山川亦如樊笼，心若自在，一跬一步亦得大千。”</p>

白虺越发迷糊，“什么心不心，你们人就是麻烦。”</p>

“修行便是修心，修心便是修仁、修德，你空有千年修为，却无仁德，所以才不能成龙、成神。”伏青骨点道：“而仁心乃人心，德心乃德行，你不先修人，又怎能修成神？”</p>

修人？修神？这都什么跟什么？白虺两眼发昏。</p>

“要修人，就得成人。成人就得通晓人之规则，并且去学习、顺从，穿衣就是人的规则，此为礼也。不穿衣则无礼，无礼则无理，无理便寸步难行，如此还如何修行？”</p>

白虺听得两眼发直，半晌后甩了甩头，闷道：“你不就想让我穿衣裳？我穿就是了，讲什么人心德行来糊弄我？听得我头都大了。”</p>

伏青骨欣慰一笑，无论如何，肯穿就好，她可不想再见到神农塔前那番煞眼景象，也丢不起这个人。</p>

白虺心念一动，应物化形，一身白净锦缎裹上身，倒是像个人样了。</p>

伏青骨见他一头长发拽地，随即在乾坤袋中找了找，找出一顶爪形白玉小冠让他簪上。这跟那夜明珠一样，也不知是如何得来，此时倒正好派上用场。</p>

白虺哪会簪发？将一头青丝搅得乱七八糟。</p>

才刚成人呢。</p>

伏青骨让他坐到椅子上，替他束发戴冠，戴好后一看，倒是合适得很。</p>

“这顶玉冠送给你，当做你首次完成任务的奖赏。”</p>

白虺摸了摸，又变出镜子来照，望着镜中俊俏小仙君，很是新奇。</p>

抬头见伏青骨含笑盯着他，又有些不自在，随即收起镜子板起脸说道：“看着还行，我就勉为其难地收了。”</p>

伏青骨知他嘴硬，也不拆穿，对他说道：“往后你便以我……师弟自称，方便与人来往。”</p>

伏青骨本想让他扮作仙侍，可这容貌脾气就不像，还是师弟更合适。</p>

那不是和白藏那个蠢蛋一样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