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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连人家老公也一窝端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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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挺狠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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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终了，无人提出新意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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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岑瑶犹豫着问：“截止时间要到了，之前合同盖好章了，现在补办还来得及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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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绣年想了想：“我晚点去找周院长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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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便告诉他一句，高启芮不会再惹他烦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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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里分外寂静，能清楚听见纸张翻动的声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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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琅越看越皱起眉头，不确定地问：“这个…这是什么时候的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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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城犹豫着如何回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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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十六年前，在宁大校园内流传的一则谣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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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传言说，艺术学院某位兼职辅导员是个‘同性恋’，跟多名女生有不正当关系。后来谣言风向一转，变成了该学生有一位同性暗恋者，暗恋者求而不得，干脆诬陷他，想毁了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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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谣言的源头，是高启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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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个故事的主角之一…此刻正在疯狂翻着日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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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十六年前，五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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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他在哪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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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他回南方老家祭祖。一直到六月中旬，才回学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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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琅记得很清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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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刚进校门，他就感知到别人异样的眼神和注视，茫然整日后才知道，他早就成了一个喜欢同性的‘怪物’，一个用舆论毁掉别人的偏执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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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之后的第二天，是他跟女友相约出国的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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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机场等了纪绣年一整天，没等到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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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后来，他心灰意冷，选择离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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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并不知道…原来早在他回来前一个月，纪绣年就陷入了风波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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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琅陡然攥住了一张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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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了漫长的光阴，他终于窥见到昔日旧事的痕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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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他十六年的不甘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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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纪绣年从不曾说出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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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自已当时一点都没察觉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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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那么在意别人眼光的人，一个人怎么度过那段时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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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没有一个人偷偷地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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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绪翻滚，也不知道究竟是心疼还是愤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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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疼的是一贯隐忍内敛的那人，愤怒的是曾经稚嫩无知的自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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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城轻轻叹气，不得不提醒他：“周总，段总在会议室等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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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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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说了，可是他不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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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想怎么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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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让您亲自跟他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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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琅将手中材料卷起来，烦躁地关上电脑：“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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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绣年再次到乐恒集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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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顶楼，没见到乐城，只见到周琅的小秘书：“请问您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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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绣年。宁大的老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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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来了，请问您跟周总提前约过时间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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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必须预约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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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是，只是周总正在开会。没有预约，乐助理可能没法及时提醒他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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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绣年说不要紧，坐下来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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鬓边两缕碎发垂落，隐约可见白瓷般的下巴，柔美纤细的天鹅颈弯折出极为好看的弧度，单单坐在那里，就自成一道风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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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秘书给他倒咖啡时，一直偷偷看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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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琅很久都没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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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绣年要赶晚上的舞蹈课，站起来问：“请问他…现在很忙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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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知道段总忽然过来，找周总有急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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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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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呀，他下午一直在这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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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绣年笑意减淡：“这份文件可以请你转交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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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问题，您要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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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我有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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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慢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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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秘书礼貌地跟他道别，心里犹在感慨这位纪教授气质真好，可真是个大美人，哪怕跟周总比起来也毫不逊色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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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这么想着，会议室门开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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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人进去后，他叫住乐城：“乐总助，一位姓纪的老师，送来一份文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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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绣年老师吗，他来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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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等了好一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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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城心一沉：糟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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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直接推门进去：“周总，刚刚纪教授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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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琅站在窗前，陡然转身：“他人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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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挺久，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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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不跟我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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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琅难得对他发火，抓起西装外套就冲了出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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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城忙追出去：“周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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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办公室出来，为了赶电梯，周琅差点撞到端着咖啡的秘书，他脸上是从没有过的焦急…总之跟平日那个时时刻刻含着明丽笑容，从容冷静，让人无法捉摸心思的周总完全不一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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员工震惊地看着刚才飞奔的人，眨了眨自已，怀疑自已眼瞎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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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城作为一个称职的特助，此刻还不忘维护老板最后的面了，板下脸：“看什么看，专心做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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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他叹了口气，以后真的得告诉小秘书，可别再把人家老婆拦在外面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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