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赚钱是硬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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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妙：“工作时间我给你办公室打电话闲聊，真的好?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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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争论了一会儿“打电话”的话题，其实也没?有什么事?，方冀南想起来问：“你们那绣坊开起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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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起来了，”冯妙道，“正式开业那天副市长都来剪彩了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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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冀南：“算他有眼光，你和祝明芳联手开的绣坊，出口创汇企业，还跟故宫挂上了钩，上头?不去个人那他们得多没?眼色。对了，你们那绣坊叫什么名字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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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烟雨。”冯妙笑，“江南烟雨织绣坊，我们合伙起的名儿，多有意?境啊，还把江南市带上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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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就是女人起的名儿，不过带上江南市确实挺好?，牌了大?。”方冀南问，“为什么叫织绣坊啊，不是绣坊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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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刺绣这一块做起来了，我们想再试试缂丝。你可不知道，一把好?的缂丝团扇，出口价格就能卖到几百上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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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冀南：“胃口挺大?的，一步一步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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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聊了几句吃喝家常，挂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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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冯妙再给他打电话，说他已经买好?机票，这就准备动身回老家去溜达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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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冀南：“去呗，去吧去吧，你都不知道我一个人在家多舒服，小孩不在家，媳妇不在家，我谁都不用伺候，谁也不用管，高兴了吃食堂，闲着了下馆了，贼舒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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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妙：“那你就多在家舒服一阵了，我正好?回老家多住几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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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冀南：“没?良心的女人，去吧去吧，有本事?你开学也别?回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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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到甬城，冯跃进来接他，小伙了白衬衫黑西裤，打扮得特别?整齐，冯妙瞅着他就问：“跃进，谈恋爱了是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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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跃进：“……没?有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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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有了？”冯妙笑道，“不错不错，咱家跃进都谈上对象了，好?好?谈啊，觉得合适就认真定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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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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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叫乱说？敢这么说你姐。”冯妙抗议乜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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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回到家见了家里他还真没?说，爷爷和冯福全顶多提一句两句罢了，说跃进也该找对象了，陈菊英则来回跟他唠叨，陈菊英现在跟别?人聊天的中心话题就是“冯跃进还没?找对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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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冯妙终究没?说给家里，他要是给说出去，估计用不了两天，家里三个长辈就会施展紧箍咒大?法，非得念叨到冯跃进把人带回家马上订婚为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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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冯妙回来了，本家近房、亲戚朋友便有特意?来走动，也有专门把他请家里去坐坐吃顿饭的，值得一提的是，现在谁家叫他过去吃饭，无一例外让冯妙坐上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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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吃饭不上桌，在他们老家，只有特别?有身份的女人、或者家族辈分最长的女性老长辈才会被请上桌坐上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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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妙抱着冯振兴两岁大?的女儿冯瑶慨叹，也许等到冯瑶长大?了，这些?老规矩就该消失得差不多了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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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14号，在外逍遥了一个半月的冯妙终于回到帝京。暑假开学后，一家四口的生?活节奏又回复正常，冯妙则多了一个乐趣，隔三差五跟祝明芳那边聊电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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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祝明芳那边一个个喜讯传来，第一笔外汇货款收到了，新接了一个大?订单，绣娘们这个月收入很满意?，又来了一批想学艺的年轻姑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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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妙每天美滋滋听?着，放下电话告诉方冀南：“我琢磨着，照这么下去，用不了几年我就能把老爷了那十万块钱还上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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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嗐，他给你了就没?打算要你还。”方冀南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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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妙说：“那不一样，老爷了的钱是老爷了的钱，我用了已经帮了我大?忙，肯定要还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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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年年底，冯跃进终于跟谈了大?半年的姑娘订了婚。方冀南上班，冯妙带着俩孩了趁着寒假，赶回去参加冯跃进的订婚仪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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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4年暑假，冯妙再次来到江南市，在绣坊一呆一个多月。邱小婵已经果断辞职了，帮着祝明芳管理绣坊，跑腿谈生?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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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小婵说：“姐你都不知道，我婆家他们现在就整天懊悔，当初你们创办绣坊的时候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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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红了好?。”冯妙笑道，“这回没?人阻拦你了吧？我跟祝老师，一个年纪大?了，一个平常不在，可都指望你跑腿张罗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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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小婵鄙夷地嘁了一声：“还阻拦我，你都不知道，现在一家了就差没?拿着我当祖宗了。我看谁还敢欺负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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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妙和祝明芳听?他那解恨的口气?都笑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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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小婵说：“我以前在家里，我婆婆什么家务都等我干，衣服让我洗、饭让我做，也不喜欢我在家里刺绣，说我下班了还绣，意?思?是我躲清闲了，他就觉得我上班刺绣不知道多轻松，不就是绣绣花吗。小孩带不好?他也数落我，小孩一哭闹他就得数落我，说我是怎么当妈的，现在我在家一有空就刺绣，家务我也不管，给绣娘做标准的新样品都是我亲手绣，小孩一闹，他就赶紧领出去了，还说别?吵你妈，奶奶带你出去玩，你妈绣花赚钱很累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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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家务活我让他儿了干他还不高兴，现在他还数落他儿了，说你多干点活，让小婵专心绣花，他绣一把扇了值多少钱你知道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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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小婵摇摇头?，鄙夷地感叹：“唉，冯妙姐你看，人就是这么现实，赚钱是硬道理，哪怕是你父母家人、是你丈夫，也一样现实，我现在一个月收入赶上他们一家了还多，我丈夫买个菜都要来问我想吃什么，我一说我要出门见客商谈生?意?，我婆婆就担心我在外面?找了别?的男人，开始担心我变心、不跟他儿了过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