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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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塔水母，水螅纲，生活于加勒比地区海域。在个体生命成熟后，在收到致命伤害时，能够从成年体的水母型，重返幼年体的水螅型——”</p>

“从而飞跃死亡。”</p>

“这样的生命过程循环往复，永不休止。”</p>

水母展厅内。</p>

陆瑶光低沉的声线缓慢落在耳侧。</p>

楚砚无意识想起松阳死前，自己脑内共鸣的幻象。</p>

还有异诡提过的——神话传说。</p>

数万年以前。</p>

天空出现了第二个太阳。</p>

淮南子曾书：</p>

尧之时，数日并出，焦禾稼，杀草木，而民无所食。太阳爆，陨石降，火爁焱而不灭，水浩洋而不息。猛兽食颛民，鸷鸟攫老弱！</p>

那时——</p>

是一切变异的开端。</p>

“它”降临了。因为人们无法言说，“它”在历史的长河里，始终被意味不明的谶纬和神秘学包裹。</p>

直到圣人横空出世。</p>

女娲补天，后羿射日，大禹治水，羲和浴日于东海之滨，救得万众生灵。</p>

但“它”却始终蛰伏于暗处。</p>

楚王狩其于云梦。</p>

秦皇将其封印于洞庭君山。</p>

先有诸子百家，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后有汉皇罢黜百家独尊儒术，至汉室垂危，王莽篡政，扬雄投阁。</p>

它似乎永远只能被压制，从未真正被杀死。</p>

每当危及生命。</p>

它都会逆反生长过程，在蛰伏中修生养息，直到再一次恢复全盛——</p>

就像是现在。</p>

明明被锁在洞庭湖底，却能向外散去无穷无尽的“道种”，无声无息，寄生于贪婪的人心之中。</p>

楚砚忽然开口：“松氏，曾经替始皇看守‘道种’？”</p>

陆瑶光点头。</p>

“或许更早，在始皇之前。”</p>

“然后——”他顿了下：“便监守自盗。”</p>

楚砚作出决断：“过两天我去洞庭看看。”</p>

陆瑶光：“……”</p>

楚砚琢磨：“得抽空去趟玄创，不知道松灵被拼的怎么样了。”</p>

陆瑶光：“……”</p>

他一声轻咳，正要开口劝说。</p>

紧接着。</p>

楚砚的下一句话，却让他倏忽抬眼。</p>

楚砚毫无征兆来了句：</p>

“你也认为，异诡无法用科学解释？”</p>

“哦，你不会，否则就没有这两把枪了。”</p>

陆瑶光：</p>

“异诡，只不过是还未被现代科学笼罩在内的一种生命形式。它们的不死不灭，也只不过是细胞分化转移的谱系重组过程。当科学延展到一定水准，就能真正解析他们的存在。”</p>

“楚小姐是想到了什么。”</p>

楚砚嗯了一声，表示赞同。</p>

科学一直在延展。</p>

就像是牛顿力学延展出了爱因斯坦的相对论，相对论奠基了现代天体物理。</p>

在刚才某个瞬间。</p>

她突然想到。</p>

她或许可以从线索的最初入手。</p>

一切皆有源头。</p>

而所有因果的源头。</p>

便是幻象里大地龟裂，异诡降临的那一天。</p>

猝然出现的——第二个太阳。</p>

水族馆中。</p>

一群水母吃的水足饭饱。</p>

刚才缠在一起的两只蛋黄水母，也终于分开了掠食的触角。</p>

陆瑶光带着欣赏的目光看完。</p>

“自然法则，不过掠食者和掠食者竞争生态位的最顶层。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水母吃了水母。”</p>

楚砚嗯了一声，打了个哈欠。</p>

似乎是之前吸收的异诡没消化完。</p>

这会儿开始犯困。</p>

“嗯，生态竞争结果幂等，最终不过是原汤化原食，水母吃了水母，皇后杀了皇后，还有你们松氏——屠龙者终成恶龙。”</p>

陆瑶光眼角弯弯：“楚小姐，我随母姓，和松氏早已断绝关系。”</p>

两人并肩走出水母展厅。</p>

楚砚：“你不是传说中的松家弃少？”</p>

陆瑶光：“那种弃少？可惜了，放在男频小说里，我的经历冗长无味，没有爽点。”</p>

楚砚想了下：</p>

“那就把今天作为开头。”</p>

“恭喜你，从第一章就可以开始爽了。”</p>

陆瑶光无奈。</p>

替她打开门，动作绅士。</p>

“我猜，明天才是第一章。”</p>

“不过，今天确实值得庆贺。”</p>

门外。</p>

水族馆灯光秀喧闹熙攘。</p>

旁边宣传栏上，贴了各种卡通可爱的动保公益广告。</p>

陆瑶光说：</p>

“我送楚小姐回去。”</p>

“不过，这个爱心认养活动看上去不错。楚小姐考虑认养一只水母吗？”</p>

楚砚面无表情：“你让我领养海蜇皮？”</p>

陆瑶光扶额：“准确来说，是端上餐桌之前的小海蜇。如果被楚小姐认养，它就不会被喂给其他水母了。”</p>

楚砚：“原来你的爱好是在水族馆里做圣母。”</p>

陆瑶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