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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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辞风的虎口有一圈薄茧，掠过焦溏的手背，带起一股痒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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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住焦溏的手腕，沈辞风不想让他碰丑陋的疤痕，哑声道：“等再做几次手术，颜色应该就能再淡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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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溏惊呼出声：“几次？！”他蹙起眉头：“手术对身体伤害大吗？下次我陪你一起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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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固然不是医生，但知道做完手术外面有人在等自已，感觉总比一个人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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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细揣摩他的神情，沈辞风不知不觉收紧手，种种不安仿佛融化成温热的暖意，柔柔绕在心尖：“只是小手术而已。”尝试扯开话题：“你今天这么早下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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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累，提早回来。”焦溏见他不想继续说，顺着他的话：“你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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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公司员工聚餐，我先走。”没想到两人会这么巧碰上，沈辞风穿好衣服：“你好好休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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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关上门，焦溏突然想起，他一直忘记沈辞风在哪里工作。沈卓提过他的工作是类似资源分类，应该是环保公司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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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想焦溏可能是昨天淋浴后着凉，沈辞风对来做晚饭的陈姨道：“麻烦给他炖点姜丝鱼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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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姨：这回居然轮到小溏先生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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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辞风觉得陈姨眼神有哪里不对，但他说不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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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晚入睡前，焦溏照旧在他身边躺下，轻轻说了一句“晚安”，并没有害怕或嫌弃。沈辞风觉得必须要说些什么：“溏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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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说出两个字，只见焦溏闭上眼，淡粉的嘴角微微上翘，呼吸一如既往的平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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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辞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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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他往后都“只能看不能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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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沈辞风纠结了大半夜，焦溏第二天醒来时，整个人容光焕发，疲劳一扫而光，尤其他一到刺绣厂，就听沈卓说“似乎有生意上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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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是知名跑车品牌的老板，据说是被焦老爷了的作品和名气吸引。”沈卓谨慎道：“不知道是更看重噱头还是作品本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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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焦溏沉思片刻，有些土豪是有花大钱买名家作品充门面的嗜好，这种衣食父母当然要好好对待，淡定道：“没事，先聊聊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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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聊了没多久，门外响起一阵喧哗，片刻后，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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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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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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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溏迈入会议室那刻，打招呼的双方均惊讶了一番：对方的老板居然这么年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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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焦逸朗先生的孙了焦溏，目前刺绣厂由我负责。”焦溏朝站在中间那位眼睛深邃、鼻梁高挺的青年伸出手：“很高兴认识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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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迈肯公司的总经理许建麟。”许建麟用力握住焦溏的手： “很高兴认识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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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边交换过名片坐下，许建麟示意助理打开电脑，开门见山道：“我们先前其实已走访过几家刺绣工作室，对我们想做的东西，他们给的答案均是不确定，想知道你们的看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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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幕上是一份3D设计图，一对金光闪耀的翼龙腾云驾雾，精致小巧的同时，不失华丽高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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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建麟解释：“这是我们新车款的车头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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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模板的第一眼，焦溏能理解为什么其他工作室不敢贸然接下，要达到他们所说的“双面轮廓完全一致、具立体感、凸显身份地位”，最好采用金线以立体双面垫高绣法绣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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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二十多年前才研究出的绣法，指“融合苏绣中的双面平绣及潮绣中的单面垫高绣”技巧，兼具两种流派的优点，富有艺术张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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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面上采用该种绣法的作品不算多，再加上经过十来年技术创新改进，能熟练掌握的绣工则更稀缺，如果这次能谈成，说不定能为刺绣厂提高知名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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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了，”焦溏斟酌道：“我们这里确实有一位老师可以做，一幅需要大约三个月左右，你需要三幅，至少要半年时间才能完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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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长当然是焦溏夸大了说，他印象中，绣工中有绣过类似作品经验的有焦老爷了，孟师傅、余师傅。不过，余师傅女儿结婚，明天就要回乡准备，一个月后才能回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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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明白。”许建麟沉下脸，一股压迫感迎面而来：“听说‘朝凤’拥有最多经验丰富的绣工，为什么需要这么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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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去焦溏和沈卓，其他人被他的气场所震慑，仿佛空气顷刻结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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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溏微微一笑，会议室中的气氛似被春风暖化：“许先生认为，刺绣是艺术品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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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许建麟颔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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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他的中文这么流利，焦溏平和道：“那你想必同意，艺术品是需要精心打磨，从选线、选针到定稿，每一个细节不可或缺。就像贵公司的跑车，少一个测试都不会放出市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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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得对。”许建麟接受得意外快：“我期望到时能看到一幅完美的作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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愉快商定好合作细则，临别时，许建麟久久握住焦溏的手，直到被其他人不住侧目才放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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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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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一行人，焦溏以为能松一口气，没想到又跳出个新问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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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师傅把图纸退给他，一口回绝：“我不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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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默念“别生气别生气”，焦溏问：“为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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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师傅直勾勾看他：“你让桃桃回来，我就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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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溏斩钉截铁：“这不可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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