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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一年,有梧桐君的新书打头阵,又有几个之知名作家预约、租借雪庐开读书会、读书沙龙。</p>
龙岁岁也忙碌起来。</p>
这一忙,她都忘了另一边的某家人——</p>
“雪如,你已经十五岁了,虚岁十七,已经能够嫁人。”</p>
“咱们家的情况,你也看到了,租房要钱,奶奶病了,更要钱。”</p>
“还有你弟弟……”</p>
老旧的出租屋里,又是一副母女“对峙”的场景。</p>
与一年前在某个小洋楼的画面,简直无比的相似。</p>
母亲还是那么的柔弱、无助,除了哀求,就是抹眼泪。</p>
唯一的区别,大概就是现在的母亲,比去年的时候,苍老、憔悴了许多。</p>
哦不,不对!</p>
不是唯一的区别,还有一个区别,就是女儿的人选换了人。</p>
不是那个年仅二十的年轻女郎,而是一个十五六岁的青涩女孩。</p>
“所以呢?”</p>
傅雪如抬起头,直勾勾的盯着韩氏。</p>
韩氏仿佛被二女儿的目光蛰到了,心里一慌,下意识的闪躲。</p>
嘴里更是无意识的问了一句:“什么所以?”</p>
“家里没钱了,所以,妈妈你就要把我卖掉吗?”</p>
傅雪如紧绷着小脸,说出的话,亦是如同含着冰碴子。</p>
“什么卖掉!你、你这孩子,净说浑话!”</p>
韩氏愈发不自在了。</p>
面对二女儿那冰冷的目光,韩氏只觉得自己所有的心思都被这个孩子给看穿了。</p>
韩氏更是有种被当众剥光衣服的羞愤与慌乱。</p>
她赶忙否认。</p>
傅雪如却根本不信:“缺钱?妈,你确定是真的缺钱?”</p>
傅雪如心里可是记着一本账呢。</p>
过去的几个月里,尤其是过年这段时间的寒假,她一直都在咖啡馆打零工。</p>
工资不多,但小费很多。</p>
她年纪小,长得好,还会说英语,不管是男客女客都喜欢。</p>
傅雪如偷偷留下了一小部分,大部分交给了家里。</p>
她将自己的收入,一笔笔全都记得清楚。</p>
自己上交家里多少钱,她也全都记在了小本本上。</p>
傅雪如还知道,自家租住的房子房租是多少,每日的米钱、菜钱又是多少。</p>
还有,妈妈也不是吃白饭,她虽然做不到抛头露面的出去做工,却能把活儿拿回家里。</p>
缝缝补补、洗洗涮涮,每天也不多,但刚好能够折抵一家人的水费、电费等等杂项支出。</p>
家里最大的支出,除了房租、伙食费等,还有她与傅嘉树的学费。</p>
但,学费是固定的,且每个学期给付一次。</p>
傅雪如记得很清楚,新年过完,她和弟弟新学期的学费就已经交完了。</p>
还有房租,也是三个月一交。</p>
傅雪如算过时间,还有一个月才要交房租呢。</p>
噼里啪啦,傅雪如好一通拨拉算盘珠子,将傅家的所有账目都算得明明白白。</p>
傅雪如也得出了一个结论:傅家应该不缺钱!</p>
不是那种大富大贵的不缺,而是刚刚好、略有剩余的不缺。</p>
“还是说,就像去年你们逼迫大姐卖雪庐还债一样,明明家里有钱,却还是想从别人手里扣钱?”</p>
傅雪如对于祖母、母亲等,早已不信任。</p>
不说姐姐卢雪凝的例子就摆在面前,单单是傅雪如这一年的亲身经历,也足以让她认清这两位所谓的至亲。</p>
祖母,自私凉薄,贪财狠毒。</p>
明明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老虎婆,却还总撺掇别人在前面冲锋陷阵。</p>
她呢,只需要当个既得钱、又得好名声的老太太即可。</p>
母亲,软弱没用,心软,耳根子更软。</p>
完全没有主见,家里谁强势,她就听谁的。</p>
过去爸爸还在,妈妈就听爸爸的。</p>
爸爸没了,奶奶暗搓搓的出谋划策,妈妈就服从奶奶。</p>
祖母是真的坏,而妈妈只是蠢。</p>
然而,这种蠢,有的时候比坏还要可恶。</p>
“你这孩子,提你姐姐做什么?”</p>
“我、我哪有逼迫……还有,我、我那个时候,也不知道家里还有钱啊。”</p>
都是婆婆指使她这么干的。</p>
她只是不敢反抗婆婆,更没有想到,婆婆隐瞒了家里的财产。</p>
“……”听到母亲的辩解,傅雪如更加的无力。</p>
她深吸一口气,冷声道:“你也知道你‘不知道’?所以,你现在又知道了?可是,妈,你怎么确定,这一次,祖母不是又在骗你?”</p>
都被利用了一次,害得母女离心,母亲怎么就不知道长教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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