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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望向窗前。</p>
一轮弯月,两三点碎星,数缕清风送来庭前蔷薇一院香,回廊下的暖黄纱灯高高挂起,被风一吹,灯火交相辉映,显得格外的清冷。</p>
夏荷端着汤药,走到了主殿门口,轻声道:“夫人,该喝药了。”</p>
“恩。”我点了点头,将汤药一饮而尽。</p>
“夫人,这般晚了,想必大王今夜不会过来了。”待我喝完,夏荷瞧着我的眼色,眸色黯淡,轻叹道。</p>
我转过头,看着漆黑如墨的天色,敛下眸子,心中已有了主意,她定是极尽所能让夫差留下,这场明面上的对弈,后宫所有人都看着,我不能输。</p>
“去坤泽宫,请大王过来。”我缓缓走近梳妆台前,一边对着夏荷浅声道。</p>
“夫人!”夏荷一听,诧异地看向了我。</p>
“就说,我心绞难忍,昏了过去。”我望着镜中的自己,低垂着睫毛,带着点儿拒人千里的冷调,眼角亦有一丝凛冽的寒光。</p>
“这……”夏荷更是惊诧得变了脸色,看着我的眸光似是有些陌生,终究低头应了一声,“是,奴婢这就去。”</p>
“去将吟霜唤进来。”夏荷将欲离开殿时,我又出声吩咐道。</p>
“是——”夏荷迟疑一瞬,便走出了殿中。</p>
“夫人。“夏荷去往坤泽宫后,吟霜很快就进了殿中。</p>
“帮我找一件长袖绿裙,一双木屐鞋,还有些许铃铛过来。”我坐在镜前,梳理着长发,对着吟霜轻声吩咐道。</p>
“夫人这是……”吟霜有些愣怔。</p>
“去寻吧。”我没有多言,看着镜中黯淡的唇色,又点了些红脂涂上,这才整个人精神好了些。</p>
夜色越来越浓,但见墨影铺地,花色朦胧,一片清幽寂静,室内银烛高照,低垂的幔帐被映得朦胧半透,隐约的馨香,在四壁间幽幽飘荡,温煦弥漫,令人生出慵懒倦怠之意。</p>
“夫人,衣裳和您要的东西,都寻来了。”吟霜捧着崭新的衣裳和木屐,还有些许铃铛,走了进来。</p>
“替我换上吧。”我看了一眼,点了点头,轻声道。</p>
“是。”吟霜迟疑一瞬,便上前替我换起了衣裳。</p>
不一会儿,我便已穿好了绿裙,换好了木屐鞋,又将几串小铃铛系在了裙上,轻轻晃动着裙摆,清脆的铃铛声便发出声来来。</p>
“夫人穿上这身衣服,真好看。”吟霜透过镜中,眼中的惊叹一览无遗。</p>
我轻笑了笑,望着镜中的女子,仿佛又回到了那年桃花枝下,我与郑旦盈袖起舞的岁月,只是这双眸子早已不复最初的模样,流露着岁月里风霜雪雨的痕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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