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 2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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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人问我, 暗恋四年孤独苦涩吗？我仔细回想了一下，偶尔会难过，但大多时候是快乐的。</p>

因为很多人都没尝过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滋味, 至少我尝过了。</p>

——《小富婆日记》</p>

在唐馨眼里，唐域是个冷静又克制的人，在公司里衬衫永远是扣到最上面一颗的，也不喜欢用网络用语，以前她叫他“唐爸爸”还被他黑脸教训过，不准这么叫。</p>

当然, 她不听话, 偶尔还是会这么叫他。</p>

现在, 突然听到他这么说, 唐馨愣了一下, 不可思议地眨眨眼：“啊？”</p>

唐域沉默地看着她，微微蹙眉, 脸也别了一下, 像是为自己刚才的一时失言懊恼。他手抄进裤兜里，直接转了个身, 高大挺拔的背影对着唐馨。</p>

唐馨：“……”</p>

此时已经是下午三点, 阳光早已西向, 百叶窗已经拉起, 他面向着整片空旷的落地窗, 他垂眼睨着楼下的车水马龙，忽然觉得压抑得慌, 揣在兜里的手微微攥紧。</p>

唐馨以为他是觉得不好意思了，或者是在思考她退出项目组的事。</p>

其实她上次只跟陆之行谈版权合作的事，没提过跟项目组。原因是陆之行一直有合作的编剧, 而且他自己也会操作剧本，她只是一个十八线的小编剧，陆之行没主动提让她跟项目组，她也有点不好意思开口。</p>

她想等合同出来的时候再加码，就算不是主编剧，她也想跟组，毕竟是她的作品。</p>

如果之后《做一个梦给你》剧本开始改编，她大概也会毫不犹豫地退出现在的项目组，趁现在项目刚开始退出是最合适的。</p>

唐域这么说也没错。</p>

唐馨之前没想过要离开时光，现在却有些动摇了，她看着唐域的背影，觉得他连后脑勺都是好看的，心底忽然升起强烈的不舍——</p>

越是不舍，她越是想叛逆逃离，她突然就不想被框架在这里。</p>

以前愿意留在这里，是因为这里有唐域，她每天在这里打酱油都觉得很开心，偶尔会难过，但大多时候都是开心的。</p>

现在想离开，是因为唐域说他们不合适。</p>

要怎么样才能合适呢？</p>

不对，应该说，要怎么样才能喜欢她呢？</p>

是不是她一直在他身边，他反而看不到？</p>

也可能，是真的不喜欢。</p>

唐大伟和钟丽珺自小灌输给唐馨的思想是要爱自己，唐馨她可以暗恋唐域四年，没有回应也没关系，她甚至可以在这种暗恋中自得自乐。</p>

但是，被明确拒绝后，无论是自尊还是自小养成的性格，都不允许她继续死缠烂打。</p>

即使，现在依旧喜欢他喜欢得要命。</p>

两人沉默许久。</p>

唐域缓慢地抽出手，转身看向她，已经恢复冷静，没什么情绪地开口：“你想退出就退出吧，有合适的项目……”</p>

他顿了一下，想再说什么。</p>

唐馨像是刚从自己的思绪里抽出魂似的，直直地看着他，微微一笑：“好，谢谢唐总。你说得对，我刚才想了想，我确实可能要离开时光了，跟陆导演签约后，我申请进项目组，应该没问题，毕竟我是原著作者。”</p>

唐域心猛地一抽，愣了一下：“你说什么？”</p>

他其实听得一清二楚。</p>

她说她想离开。</p>

唐馨抿了一下唇，轻声说：“我说我想辞职。”</p>

如果不是表白被拒绝，她也没想到有一天她跟唐域会走到这一步。</p>

她话音一落，唐域眉心紧蹙，紧紧盯着她漆黑明亮的眼，刚要说话，手机铃响便突兀地响起，他看都没看。</p>

唐馨往桌上看了一眼，弯起唇角：“你接电话吧，辞职的事也不是很着急，我先下楼了。”说完便转身走向门口，这回是真的用后脑勺对着他了。</p>

唐域喉咙里像是被什么东西梗住了一般，不上不下，他抿紧唇，垂下眼。</p>

蓦地，又抬起头，叫住她：“等等。”</p>

唐馨手握在门把上，侧身回头，疑惑道：“唐总，还有事吗？”</p>

手机铃声忽然断了。</p>

下一秒，再次响起。</p>

唐域烦躁地直接挂断，把手机反扣在桌上，压在手心下，他看着她，嗓音又低又沉：“真的要辞职？”</p>

唐馨轻轻点头，扬起一个笑，脸颊上那枚浅浅的酒窝对着他，语气轻快地说：“我要去拍电影啦，比在这里跟项目打酱油更好，不是吗？”</p>

说着，她手心用力，按下门把。</p>

咔——</p>

门开了。</p>

高恒杵在门口，有几分焦虑，看见门开还愣了一下。</p>

唐馨看见他，笑眯眯地说：“高助理你现在都不戴隐形眼镜了？挺好的。”</p>

高恒不明白她怎么每次都要提他的眼镜，不过还是笑笑：“谢谢。”他往里面看了一眼，看见唐总脸色难看地盯着这边，神色复杂，看起来心情极度糟糕。</p>

他心里有些紧张，低头看向唐馨，她倒是一脸云淡风轻。</p>

唐馨不再回头，把门拉开，冲高助理一笑：“我下楼啦。”</p>

高恒迟疑地看一眼唐总，唐馨已经侧过身，从他身旁走出去了。他走进去，看着唐总不太好看的脸色，硬着头皮道：“唐总，我们该出发了。”</p>

电影节晚上的颁奖典礼在晚上八点开始，时光影业去年上映的两部电影都入围了，而唐域作为CEO和制片人，必须要到场。</p>

被唐域压在手心下的手机再一次响起。</p>

唐域拧着眉收回目光，垂下眼拿起手机，还是霍辰东打来的，他有些不耐地接通：“连环call，你烦不烦？”办公室都在同一个楼层，真有急事他早就直接过来了，有病。</p>

霍辰东一噎：“我那不是懒得过去吗？跟你说一声，准备走了。”</p>

唐域直接把电话挂了，懒得搭理他。</p>

他深吸了口气，端起桌上的半杯冷掉的水，仰头灌尽。</p>

冷水灌进喉咙，滑进胃里，整个人才恢复冷静。</p>

他看了一眼高恒，转身走进休息室。</p>

休息室里有个衣柜，还有个出差备用行李箱，他拉开衣柜，从里面拿出一套上午送过来的西装，面无表情地解开衬衫扣，脑子里不断闪过刚才那姑娘笑着说辞职的模样。</p>

说不续约就不续约，说退出项目组就退出，还拿辞职来说事。</p>

当真是没心没肺了。</p>

男人换了身纯黑的手工西装，身形越发挺拔修长，他拉开门走出去，霍辰东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同样一身黑色西装，倚着办公桌玩打火机。</p>

唐域没搭理他，径直往门口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