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 3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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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是不是都这样, 在眼前的时候看不见，非要走远了才能看得清晰。</p>

唐域，可能我不是很理解这种感情, 也感觉有一点受辱。</p>

——《小富婆日记》</p>

这几年时光影业拍摄投资的电影基本是主旋律和军事题材的，要么就是刑侦悬疑类，而陆之行偏好文艺片，两家这两年的电影也从未同期上映打架，其实不存在竞争性。</p>

所以，前几天唐总突然说要看看陆之行工作室近期的市场调研数据, 高恒就猜测, 可能还是跟唐小姐有关。</p>

自从唐小姐离开公司后, 连他都觉得少了点什么, 更别提唐总了。</p>

唐域把文件丢在一旁, 抬头看助理一眼：“你觉得陆之行的商业片会缺投资？”</p>

即使拍过扑街的片子，也有过烂片, 但陆之行也拍过好片子拿过奖, 作品和成绩摆在那里，加上这部片子未拍先火, 书也卖脱销了, 就算有些人不看好这类题材也愿意冒险投资搏一搏。</p>

本来投资就是件冒险的事情, 再好的导演和班组都有扑街的时候, 何况每年都会那么一两部票房逆袭的黑马电影。</p>

《做一个梦给你》看起来只是一部轻幻想小说, 改编和拍摄难度不算大，最重要的是后期制作, 特效做起来挺费钱的。</p>

这就是为什么时光购买版权多年，却一直没有人提出要拍的原因——费钱，冒险, 不一定火。</p>

高恒噎住，说：“唐总说得对。”</p>

唐域微微蹙眉，他现在担心的是，唐馨如果知道他动了心思想投资她的电影，大概又要骂他有病了，他现在的行为确实有点不正常。</p>

把人推走了，又巴巴地凑上去。</p>

他还真没做过这种事情，有那么点儿觉得抹不开面。</p>

叩叩叩——</p>

门直接开了，唐域和高恒不用回头就知道谁来了。</p>

霍辰东拎着个文件走进来，高恒看看他，回头对唐总说：“那我先出去了，唐总。”</p>

“等等。”</p>

唐域叫住他。</p>

高恒站着没动，唐域没什么情绪地交代：“看看这几天的行程，抽个时间约陆之行，就说我想跟他谈谈合作的事情。”</p>

高恒一副“我就知道会这样”的表情，推推眼镜，正直道：“好的。”</p>

霍辰东挑眉，等人一出去，就把文件丢桌上，手撑着桌面冲唐域点点下巴：“啧啧，怎么了？憋不住了要出手了？”</p>

唐域淡淡地瞥他一眼，漫不经心地反问：“不行？”</p>

霍辰东嘶了声，表情有些夸张：“还真是百年难得一见啊，认识你这么多年，第一次看见你砸钱追女人的，小糖心可真他妈能耐了，带着版权跑路投奔陆爸爸，唐爸爸携款追过去……”</p>

“停。”</p>

唐域皱眉打断他，冷声道：“谁说我要用钱砸她？”</p>

霍辰东这么站着挺累的，他直接拉过椅子在他对面坐下，懒懒散散地翘起二郎腿，这才笑着看他：“难道不是吗？以前版权在时光手上的时候都没想着拍，现在她都辞职走人了，跟别人合作拍电影了……说实话啊，现在小糖心的书这么火，还上了两三次热搜，当然这两次热搜你也出了力，陆之行的电影真不缺投资。按照你以前的眼光和喜好，是不会去碰这类项目的。时光的项目也不少，基本属于稳赚，你说投资这电影是为了赚钱我是不太相信的，那不就是为了小糖心？跟砸钱有什么两样？”</p>

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唐域虽然看不惯霍辰东的私生活，但两人关系一直不错，也就霍辰东敢这么直来直去地说这番话了。从唐馨走后，他就一直等着看戏了，现在好戏才刚开始呢。</p>

这是砸钱？</p>

唐域沉默了一阵，有些烦闷地开口：“我没想过拿钱去砸，只不过这是唐馨第一部电影，她以前想让我做她的制片人，后来……你也看见了，她拒绝了我。”</p>

这件事一直梗在唐域心里，那天在地下车库的场景像是刻在了脑子里，唐馨拒绝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语气和神情，他都记得清清楚楚。</p>

她难掩失落地说他从未了解过她的世界。</p>

那个表情，甚至比他拒绝她的表白，她冲动吻过他后说再也不会惦记了，更让他难忘。</p>

像是被人碾灭了最后一丝幻想和希望。</p>

她当时心里对他失望到顶了吧。</p>

他这段时间一直在反省，他确实从来没试过站在她的角度，去了解过她的偏好，更没想过两人合作拍一部电影，就算她开了口，小心翼翼地请他做制片人。</p>

他都拒绝了。</p>

是他先拒绝她的。</p>

唐域回想起这些事情的时候，心里就跟被猫爪挠过后再放到冷水底下冲刷似的，又刺又疼，还觉得有一阵冷意，他怎么也忘不掉，当晚熬夜看完那本书，在末页看到她写下的那两句话。</p>

哈啰！唐域！欢迎你来到我的梦里！</p>

欢迎你来到我的世界！</p>

这两句话简直是赤|裸裸地把她的梦想和心思全部摊开放在他眼前，给他看了。</p>

小姑娘平时在项目组里混着，她有版权费，有版税，家境也不错，拿那么一点编剧费也能把自己的日子过得很精致，对于很多女孩子来说，她的确是一个小富婆。</p>

以前唐域一直觉得她每天这样就很开心了，就像唐叮叮那样，也没有特别高的追求。</p>

现在才发现，他好像错了。</p>

唐馨也是有梦想的，她也想往上爬，想把自己的作品好好地呈现在荧屏上，只不过放在时光埋藏了四年，有些意志和斗志被他无情地给磨灭和掩埋了。</p>

现在，她离开时光，走出他的阴影，那种斗志又慢慢在她身上显现出来了。</p>

她斗志越高，他就越难追。</p>

以后即使他们在一起了，这件事也将会是两人之间永远无法抹平的矛盾点，也将会是他们的遗憾。</p>

唐域不想让日后的唐馨对他有怨念，趁着还来得及，想做一些弥补。</p>

做不成制片人，那他就做出品人。</p>

“不管怎么样，我都要跟这部片子扯上一点关系，掺一脚。”</p>

唐域目光望着窗外，语气听不出情绪，放在膝盖上的手微微攥了攥，到底还是有些遗憾不甘和后悔。也怕，唐馨并不会接受，因为不管是制片人还是出品人。</p>

现在的她都不缺。</p>

霍辰东听到他这句话，原本吊儿郎当看戏的表情一顿，嘴边的笑都收敛住了，他看着他，慢慢笑了，“还是第一次看你追人追得这么认真。”</p>

唐域转过来，斜他一眼：“我什么时候不认真？”</p>

他自认为对每一段感情都很认真，每段感情有了开始的念头，都很认真。</p>

分手是因为不合适。</p>

霍辰东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了，唐域跟他确实不一样，对感情认真过了头，也特别挑剔，怎么说呢？霍辰东觉得他在感情里就是太个人中心了，活该遇上不按套路出牌的唐馨。</p>

霍辰东翘着二郎腿，哼笑道：“没这么大动干戈啊。”</p>

唐域抽走他拿过来的文件，面无表情地看他一眼，冷淡地说：“不然呢？我就坐在这里看她屁颠颠跟人拍电影去，什么都不做？”</p>

如果这样也算砸钱追人的话，那就砸吧。</p>

霍辰东：“……”</p>

他品了一下他的话，嘿了一声：“你承认在追小糖心了？”</p>

唐域手里拿着一支黑色签字笔，低头扫了一眼文件，没有立即回答，龙凤凤舞地签下名后，把文件往霍辰东前面一扔，靠在椅子上，眉目清淡的看他，反问：</p>

“嗯，不然呢？”</p>

“……”霍辰东嘴角抽了抽，忍不住低声吐槽，“我看你也没把比我好到哪里去，说拒绝的时候拒绝得干脆，现在后悔了吧？人啊……”</p>

就是贱。</p>

这话霍辰东可不敢说出来。</p>

唐域听出来了，冷冷地扫他一眼：“再贱有你贱？”</p>

“……”</p>

霍辰东被噎得明明白白，他就是办公无聊了，过来打个酱油，现在整个人都精神了，他捞起文件要走，“行行行，我贱，我走了。”</p>

唐域叫住他，再次警告：“叮叮要是跟你联系，或者去找你，你要是有点底线，就别碰她。”前些天唐叮叮买醉的事，他虽然没问，但那天霍辰东又一次上了娱乐版面，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跟他有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