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楼顶吹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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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风微微袭来，五月中旬的杭市夜间的温度有些微凉，吹拂过来时让人很享受。</p>

老周关了店，回了家。</p>

他家就在这个老校区，一共六层，他们是顶楼，这样可以把楼顶的空间利用起来，晾晾衣服养养花什么的。</p>

叶天和老周坐在天台上，地上散落着喝完的啤酒罐。</p>

叶天又打开了一瓶递给老周。</p>

“恶性肿瘤……确实很麻烦。”叶天望着天叹气道。</p>

对于以前的自己来说，还有给她解决问题的可能，不过现在……</p>

叶天不由得摇头苦笑。</p>

“唉……可不是麻烦吗。谁家摊上这么个事，都不好过。</p>

我也不知道做错了什么，老天爷要这么对我。一天的治疗费就得将近一万块钱。”</p>

“我原本也对世界期许美好，可它总是在玩弄我，让我在希望和绝望中徘徊，最后逼我自己杀了自己。”老周又猛灌了一大口啤酒。</p>

“你闺女呢？她知道这件事吗？”</p>

老周摇摇头，接过叶天递来的一支烟。</p>

燃烧的烟草气似乎有些浓烈，熏的他睁不开眼睛，隐约间，睫毛上有些晶莹透过月光在闪烁。</p>

“她还在读研，还剩几个月就毕业了，再剩下就是找工作了，这个时候和她说了也没什么用，还耽误她。我是个生意人，得不偿失的事情我不会做的。”</p>

“你就是在硬撑着。”叶天毫不留情的点破道。</p>

心里惦记家里，想找人说说话，却发现身边无一人可说，怕女儿担心，还怕影响闺女的前途，经历了人生的大苦大难之后才发现，自己竟是孤家寡人一个。</p>

人这一辈子，生来自己，一声啼哭。老去自己，一捧黄土。来时孤独归去孤独，好似一辈子就该孤独。</p>

唉……</p>

老周无奈叹了口气，接着一大口将那瓶啤酒喝完，垂头坐在地上。</p>

“没看出来，你身手这么厉害，当过兵？怎么没听你提起过。”</p>

叶天靠在天台阶上，回想以前的日子，可比当兵凶险多了。</p>

他摇摇头，道：“小时候在外流浪，跟一个老头学的。”</p>

知道他的过去比较悲惨，老周没有继续问。</p>

“以后你不用总来我这帮忙了，你还年轻，该找一个体面一些的工作。”</p>

“怎么？怕我拖累你？”</p>

“拖累？就那几个小崽子？我年轻那会儿一个人能撂倒他们好几个的。不是我吹，别看我现在老了，照样能干倒一两个。”</p>

“那刚才我也没见你上手啊。”</p>

“你……”</p>

老周差点被气得吐血，双眼盯着叶天说不出话来。</p>

“你是在瞧不起我？”</p>

见老周有些生气了，叶天哈哈笑了起来，走到老周身边坐下，拍了拍他的肩膀。</p>

“我这不是和你开玩笑呢吗。我知道，你现在生意不好，还要照顾嫂子，一天到晚要处理的事情太多。这个时候你没精力再去养一个端盘子的了。”</p>

听了叶天的话，老周再坚强的内心也被这莫大的压力搞的喘不过气来。</p>

“生意倒是还可以，主要是你嫂子那里，离不开人。这样一来，这个烧烤店暂时没有开的必要了。人的精力有限，我就这么一个老伴儿，不能丢下她不管啊。无论多少钱，无论是多坏的结果，哪怕是倾家荡产，我也要给她治病。”</p>

“这句话倒是不符合你生意人的原则。”</p>

“这是做人的原则，特别是一个男人。扛不起家里的千斤重，如何顶得住外面万里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