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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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想着，那边传来将书放下的声响，长公主这才像是想起这屋中还有沈容枝这号人一般，无奈地笑道:“真是，我竟然把你给忘了。”</p>

她好似十分抱歉，认认真真地打量了一番沈容枝，见她虽然已经上了胭脂，面色却难掩憔悴，担忧道:“你可还好。”</p>

“多谢公主关心，容枝一切尚好。”沈容枝似乎是想对她微笑，可刚一扯嘴角，却先眉头一皱忍不住拿起帕子掩住唇咳了起来。</p>

看上去脆弱极了。</p>

长公主叹了一声：“如今这鼠疫来势汹汹，江南一带处处是病躯，我皇兄为此操劳了许多。”</p>

“是啊，天灾人祸，最是无情。”沈容枝也跟着说道。</p>

“你先前送信来说想以身试药，此事你可考虑清楚了？”</p>

“公主，总要有人要先站出来的。”</p>

长公主看着沈容枝，却是没有再说下去。</p>

许久后，她才点点头:“似你这样的女子，我已许久不曾见过。”</p>

“原本，我同裴极交好，是应当拒绝你的，可是，”她的笑容难掩苦涩，“我身为大齐的公主，应当事事要以大齐为重。”</p>

沈容枝却是已经站起来跪在地上，面上带着决绝:“此事乃是容枝一人决定的，无论出了什么事，定当自行负责。”</p>

“公主不必为此耿耿于怀，容枝愿以身试药，恳请公主成全！”</p>

她的背挺得笔直，面上尽是一副牺牲小我成就大我的忠烈神色。</p>

长公主走下台阶，亲自扶起了她：“既然你已说到这份上，我就不再多做阻拦了，你且放心就是，我话放在这了。”</p>

“你若是此番能安然度过，我必定会对你做出补偿。”</p>

沈容枝抬眼看着长公主，眼眶微红，俨然一副感恩戴德的样子，最终只是点了点头。</p>

随后长公主便带着沈容枝到了府中的一处院子里，对她说道:“太医每日配好药方我都会谴人送给你，你这段时间且暂时住在此处，委屈你了。”</p>

“可是我住在此处，怕是会连累您。”沈容枝点了点头，面上有些许担忧。</p>

“宫中早已送来珍贵的驱病丹药，我已服下，断然不会被你影响到。你不必担心，且在此安心住下。”</p>

沈容枝这才像是放下了心，走了两步，又转头:“公主，我的那两个婢女...”</p>

“我也给她们安排了住处，就在这院子的隔壁，平日她们会来照料你的一切。”长公主拍了拍她的手，像是在安抚。</p>

这下沈容枝再不停留，而是走进了院中。</p>

这院子很小，布置得极为雅致，可是仔细一瞧，便知道这是临时清理出来的。</p>

沈容枝忍不住冷笑——这长公主先前又是这样那样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如何的担忧，殊不知连院子都给她沈容枝准备好了。</p>

若是方才沈容枝稍微露出一点退缩之意，怕是也晚了。</p>

她心中不由叹息——谁又不是在演戏呢？和长公主打交道，可得提起十二万分的小心才是。</p>

沈容枝正想着，院中已经传来了一阵逐渐清晰的脚步声，不多时便听到有人说道:“裴夫人，周太医来了。”</p>

沈容枝神色一凛:“进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