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第05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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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p>

锦王本来落后三两步, 慢悠悠地跟在沈茴身后，跟着她从假山后面绕出来，他不觉得皇后娘娘能挨过那药的折磨。他甚至在心里数着小皇后迈出的步子，一步两步三步……算着小皇后还要几步会回过头来求他。</p>

他在心里算计着, 就算小皇后硬气宁肯当众失态也不求他也无妨。那他就和众人一起欣赏着高不可攀的皇后娘娘如何当众失态。</p>

至于得到她？锦王反倒没有半个月前那样急迫了。反正再过三日, 这天下都是他的，整个后宫的女人都是他的, 他又何必急于今日用强, 到时候被药物彻底摧毁神志的皇后娘娘自然会跪着求他。</p>

锦王摸着被沈茴打过的脸, 满心想着三日后的快活。直到皇后娘娘大声喊了裴徊光的名字。</p>

他的脚步生生顿住。</p>

锦王和参宴的众人一样，都觉得皇后娘娘是疯了！这阉人的名讳是能这般轻易呼来喝去的？皇后娘娘被药折腾得脑子都坏了, 去喊那人过来？</p>

直到看见裴徊光沿着璃雅水往上走，锦王莫名心里一慌, 悄悄向后退开, 退进阴影里，皱眉看着裴徊光扶着皇后娘娘离开。他听着席间的议论，懵怔着。</p>

沈元宏低声叨念：“阿茴怎么回事, 去唤那阉人？”</p>

沈夫人担忧地摇头。</p>

沈霆想起幺妹对他说过的话，脸色沉了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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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徊光将双手仔细洗过, 嫌架子上的帕子是旁人用过的, 也不擦手上的水渍，转身朝美人榻上的沈茴走去。</p>

沈茴栽歪在美人榻上，十分难受。她视线里是逐渐靠近的裴徊光, 随着他的那双长腿每一次迈步, 长衫前摆被微微碰起，再服帖地重新垂落贴在腿上。待裴徊光在她身侧坐下，她努力撑着坐起来。沈茴望着裴徊光, 想解释，可有什么东西堵在嗓子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下一刻，她视线下移，落在裴徊光水珠滴答的手上。</p>

她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去，颤颤去拉裴徊光的手。</p>

“急什么，还没擦呢。”裴徊光拍开沈茴的手，从她袖中扯出干净的帕子，慢条斯理地擦手。</p>

沈茴的手垂落下来，落在美人榻上，她望着自己的指尖，指尖只要再往前一点点，就能碰到裴徊光堆在美人榻上的衣摆。她就那样攥住了他的衣摆，一点一点攥在手心里。</p>

当裴徊光擦净了手上的水渍，望过来的时候，沈茴红着眼睛望着他，她咬唇一句话也不肯说，却用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他，把所有的话都写在这双眼睛里。</p>

“委屈？”裴徊光啧了一声，“咱家都没觉得委屈，娘娘这个被伺候的还要觉得委屈？”</p>

沈茴脸上本就火辣辣的，听他这话，忽然就觉得好丢人，眼泪直接掉下来。</p>

“啧啧。”裴徊光直接掐着她的腰，将人放在腿上。沈茴涂了鲜红的口脂，那被咬着的唇上口脂和咬破的血丝混在一起，黏糊糊粘在唇角。裴徊光颇为嫌弃地乜着她，用帕子给她擦净口脂与血渍，露出娇唇原本的模样。沈茴原本的唇色是极浅的粉色，如今被抹去口脂，仍旧残着一抹诱人的鲜红。</p>

残存的理智让沈茴拼命绷着，整个身子都是僵的。她垂着眼睛，所有的委屈和忍受变成凝出的泪珠儿，一颗接一颗地落下来，落在裴徊光缎面的窄袖，湿泽逐渐打湿晕开。</p>

裴徊光屈起的食指指背敲了敲沈茴紧绷的脊背，说：“又不是头一回了，娘娘紧张什么？”</p>

沈茴将额头抵在裴徊光肩头，咬着唇一声不吭，只簌簌落着眼泪，执拗地去拉他的手。</p>

她说不出口，可是她知道这一次和上一次是不同的。</p>

裴徊光将人结结实实地摁进怀里，立刻便听到压抑的一声低唤。他凑到沈茴耳边，低声说：“娘娘若还像上回那样使劲儿拉着咱家的手乱戳是快乐不起来的。”</p>

他低沉的声音入耳，混着玉檀的微凉气息拂来，沈茴脑子里一空，觉得有什么东西要炸开，她僵声：“掌印……”</p>

“刚刚喊名字不是喊得气势汹汹？现在喊什么掌印。”裴徊光将沈茴发间的鎏金凤首十二坠步摇摘了。</p>

“裴、裴徊光。”</p>

“裴什么裴，”裴徊光不满意，“咱家又不是真的姓裴。”</p>

裴，亦赔命的赔。</p>

他给自己取这个姓，就是要找人赔命的。</p>

沈茴的理智让自己记下裴徊光这句话，可是理智快要拉不住，只得依着他，小声唤了句：“徊、徊光……”</p>

裴徊光这才满意了，他再次凑过来，慢悠悠地添了一下沈茴的耳垂，声线更低：“放松。”</p>

好像每一根发丝都感受到了这一刹那的湿凉之触，沈茴一口咬在裴徊光的肩上，免得自己叫出声来。</p>

剩下的事情，就都交给了裴徊光。</p>

沈茴一会儿觉得自己跌进了地狱，一会儿又觉得踩在了云端上。</p>

半个多时辰后，沈茴软软躺在美人榻上，噙着餍惬的困倦和疲惫袭来。她看着裴徊光握着棉斗篷俯下身来给她披盖时，肩上被她的眼泪打湿了一团。她蜷长的眼睫颤了颤，最后的视线里，是裴徊光站在门口铜盆架旁洗手的身影，灯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p>

沈茴睡着了。</p>

沈茴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只知道是这几日睡得最安稳的一回，她迷糊醒过来，第一眼看见的，便是裴徊光坐在不远处交叠在一起的长腿。</p>

裴徊光慢悠悠地再翻一页膝上的名册，开口：“娘娘睡好了？”</p>

沈茴点点头，有点不敢看裴徊光，小声问：“什么时辰了？”</p>

“还没到子时。”</p>

沈茴听了听，外面的鞭炮烟火声一直没熄。她恍惚，没想到自己在这样吵闹的情况下会睡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