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第1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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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来将食盒放在桌子上，把里面的鸡汤小心翼翼地端出来，说：“熬了好些时候，现在喝正好，不烫的。”</p>

他将汤匙递给灿珠，有些不太好意思地说：“虽然以前也经常下厨，可没怎么熬过鸡汤。你尝尝看味道如何，若是能提点意见最好，下回肯定改正。”</p>

他低着头，温柔地望着灿珠。</p>

灿珠刚想说话，胸腹间一阵难受。她立刻双手捂住自己的嘴，侧过身子，一阵干呕。</p>

王来脸色顿时变了。他赶忙轻轻拍着灿珠的脊背，又手忙脚乱地去倒水。他一边倒水一边说：“是不是不喜欢鸡汤的味道？你要是不喜欢就不要喝。”</p>

他蹲在灿珠面前，将温水递给她。</p>

灿珠没怎么吃过东西，根本吐不出来，只是一个劲儿地干呕。她缓了好一会儿，才接过王来递来的水杯。</p>

木质的杯子在她手心里慢吞吞地转动着。</p>

眼泪忽然落下来，掉进杯子里的水中。</p>

王来慌乱手脚，赶忙将灿珠手里的杯子拿开，他想要去抱灿珠，又颤颤将手收回来。他红着眼睛看灿珠无声哭着。</p>

好半晌，他别开眼，哽声低语：“对不起……”</p>

明明想着，她在宫里的时候好好照顾她、保护她。等她到了年纪出宫，他会给她置办一份厚厚的嫁妆，让她出嫁，让她做一个普通姑娘家该享有的生活。让她正常地出嫁、生子。</p>

两个人在一起做对食的两年，他连亲吻她都不敢，就怕毁了她的清白，让她出宫之后不能好好寻一门亲事。</p>

可是……</p>

王来垂在身侧的手，紧紧地攥起来，攥成拳。</p>

越是想保护的人，越是伤害了。</p>

他紧紧抿着唇，相咬的齿将腮线崩得紧紧的。压抑的情感积在胸腔里，似乎随时都能炸裂开。</p>

“对不起。”他再次艰难开口，“你……不应该留这个孩子这样久的。”</p>

已经五个月了，再堕胎，太危险了。</p>

可是若留下这个孩子……</p>

王来不太敢想。</p>

“别哭了……”他踉踉跄跄地向后退了两步，通红的眼睛始终憋着泪，脸色已苍白如纸。</p>

谁会愿意给一个阉人生下孩子呢？这个孩子日后长大了，也不想有这样一个卑贱的父亲。</p>

灿珠抬起泪水涟涟的脸，蒙着泪雾的眼睛生气地瞪着王来。她脱下自己的鞋子，直接朝王来砸过去，恼怒地哭：“王来你就是混蛋，你居然让我去堕胎！”</p>

“我就不应该来找你。这孩子跟你没有关系了！”灿珠生气地站起来，一只脚穿着鞋子，一只脚光着，一瘸一拐地往外走。</p>

她一边走一边说：“我这就去自首，让他们给我降罪！判我死刑！把我直接绞死！”</p>

“别……”王来慌张地拉住她，“灿珠，不要冲动。千万别这样！若、若你想要这个孩子，我送你出宫去。好不好？”</p>

他询问着，卑微的。</p>

灿珠不理他，生气地往外走。</p>

王来在她身后抱住她，又不敢压着她的肚子，只要去抱她的双臂。他几乎用乞求的语气：“你想让我怎么办，告诉我……告诉我你想让我怎么办？就算你想让我去死，我也去。别哭，别闹，别伤害自己，求你了，灿珠……”</p>

眼泪终究还是流下来，落在灿珠的脊背上。</p>

灿珠慢慢停下挣扎的动作，她转过身来，望着王来。她说：“我哭，是因为身体难受。还因为不想你去再挨一刀。”</p>

王来别开脸，不去看灿珠。他十分不喜欢自己在灿珠面前落泪的样子。</p>

灿珠去拉他的手：“我、我听说净身很容易丧命。越是年纪大的，越是有风险。是当年给你净身的师父刀工不好，凭什么让你白白再挨一刀呢？我、我、我……我害怕……”</p>

灿珠抖着双肩，开始一阵一阵地哭。</p>

王来不知道怎么哄她，只是一边又一边地说：“别哭，你别哭，别哭！对身体不好……”</p>

“王来。你抱抱我好不好？”</p>

灿珠哭得五官扭着一起，一点都不好看了。自从得知自己有了身孕，她每日都要陷在矛盾的情绪里。</p>

王来心里猛地颤了颤，将被一把刀子捅来捅去。他赶忙小心翼翼地将灿珠拥进怀里，双臂环着灿珠的身子，力道在慢慢收紧，终于由轻拥变成了紧紧抱着她。</p>

灿珠在王来的怀里，闭上眼睛，不管不顾地哭着，把委屈都哭出来。</p>

这段时日，灿珠一会儿因有了和王来的孩子而欢喜，一会儿又因为未来茫茫而畏惧。</p>

若她想生下这个孩子，就必须离开皇宫，偷偷将孩子生下来。那样，她再也见不到王来了。</p>

若是不将这个孩子生下来，她怎么忍心呢？</p>

这个孩子的到来太过神奇，简直像是上天的恩赐。灿珠小心翼翼地保护肚子里的胎儿，每日都在盼着王来的归来。</p>

她既盼着王来得知她有了身孕后，会高兴的样子。又担心他会因为种种顾虑，让她堕掉这个孩子……</p>

两个可怜人紧紧相拥许久。</p>

许久之后，灿珠已经不再哭了。她在王来的怀里睁开眼睛，泪眼中慢慢有了坚定。她说：“王来，我只问你一句话。”</p>

作者有话要说：　　不敢写作话因为心虚，心虚因为投雷和灌营养液的名单我还是没整理出来orz</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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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评论区随机掉落88个红包（用红包贿赂一下，减少心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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