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2、第18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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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重新看向沈茴，脸上重新浮现和善的笑容。他说：“阿茴，我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可是那个孩子的父亲是谁并不重要。”</p>

他若有所思地转着手腕上的菩提珠，漫不经心地说：“说不定是伏鸦的。”</p>

“什么？”沈茴惊讶地望着箫起。因他不甚在意的语气，沈茴心里生出极不好的情绪来。一时之间，她说不好这种厌恶的感觉源自何处。</p>

“说笑的，别在意。”箫起笑笑，“伏鸦以前当马奴的时候，连抬头看你二姐都不敢。后来当了阉人，更是不敢在你二姐面前出现了。”</p>

他盯着沈茴的眼睛，认真地说：“阿茴。别拿那个孩子当筹码。这世间人不是人人都重情重义重亲伦。就算那孩子真的是我的骨肉，我也不会用你来交换。”</p>

沈茴觉得很失望，她说：“我以前真的以为你很在意二姐姐，真的以为你一往情深。”</p>

“没错啊。”箫起笑着点头，“如果你二姐现在还活着，她还站在我面前，只要她对我笑一笑，我可以为她放弃一切。可是她已经死了，斯人已逝，活着的人总要好好地活着。深情只对她一人罢了，她的孩子她的姐妹她的亲人，不在我的考量范围内。”</p>

“你究竟想做什么！”</p>

“去给你二姐上柱香。”箫起不再看沈茴，他又拿了块菊酿糕，慢慢尝着清雅的味道。</p>

沈茴坐着盯着箫起瞧了好一阵，才起身走向佛像，接过侍女递来的香。</p>

“夜深了，回去歇息吧，炭火一会儿送过去。”</p>

沈茴转头望向他，见他十分悠闲地吃着菊酿糕。感受到她的目光，箫起问：“真的不吃几块？菀莲楼的，是沈家一直吃的那家。”</p>

“菀莲楼很多年前不是已经关了？”沈茴问。</p>

“是啊。手艺师傅被我抓走了，自然关门了。”</p>

沈茴望着箫起，反复揣摩他到底想干什么！箫起既然知道她与裴徊光的关系，他将她带过来，应当料想过这么做的后果。</p>

沈茴想到箫起似笑非笑地问她齐煜和她的眼睛谁更像二姐。沈茴身上很冷，心里也发冷。</p>

可是沈茴觉得即使箫起有了什么歪心思，他绝不会在谋反的重要关节犯这样的蠢事。</p>

所以，他到底想干什么？</p>

沈茴走在黑漆漆的路上，眉头紧锁，反复琢磨着箫起的目的。等她回到了房间没多久，侍女果然送来了炭火，还多送了床干净的新被子。</p>

屋子里逐渐暖和起来，可是沈茴坐在床边，还是半分睡意也无。这世间危险有千万种，当你知道危险就在周围，可却完全一头雾水不知到底是什么危险的时候，心里的焦灼最是磨人。</p>

沈茴轻叹了一声，蜷缩着躺下来。她在一片漆黑里，用手指头在床榻上轻轻地写裴徊光的名字。</p>

一遍又一遍。</p>

他现在在哪里？他一定很着急。沈茴盼着裴徊光早日找来救她走，又盼着他今夜要安安分分的，可别让有心人有机可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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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了，坟山上的裴徊光睁开眼睛。</p>

他整个身体覆着一层薄冰，森寒的凉气从他的身体向四周缓缓散开。那是一种毫无生气的寒意。</p>

睁开眼睛后的下一刻，裴徊光下意识地抬抬眼。可是天亮了，月亮不见了。</p>

他皱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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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两日，沈茴正坐在炭火旁发呆，箫起再次让侍女带她过去。</p>

这一回，箫起在画画。</p>

“阿茴过来了，快来帮我看看这几幅画画得如何？”箫起笑着，似心情很好。</p>

沈茴走过去，发现长案上摊着几十张美人图。可是古怪的是，每一张画卷上的美人都没有画脸。沈茴蹙眉多看了一会儿，从画中女子的衣着打扮看出来箫起画的人，是她的二姐沈菩。</p>

“不太记得阿菩的脸了，怕画错。”他凝望沈茴的脸，开始画女子的脸。</p>

沈茴终于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不可思议地抬起眼睛来瞪着他。她质问：“世子将我抓过来该不会是为了画全这些画吧？”</p>

“当然不是。”箫起立刻反驳。</p>

他含笑望向沈茴，饶有趣味地问：“阿茴，你可知道现在外面乱成什么样子了？”</p>

他开怀地笑着，说：“你丢了，裴徊光疯了，你真该看看外面天下大乱的景象。”</p>

沈茴隐约明白了箫起的目的，又不明白。她质问：“你把我抓来，是为了看外面怎么乱？”</p>

“不不不……”箫起再看沈茴带着愠色的眉眼，又在美人图上落下一笔。</p>

“裴徊光是这世上最锋利的刀。所向披靡，威力巨大。若他为我所用，成了我手里的刀，便可为这条通天的白玉帝王路披荆斩棘。但是若一把刀不受控制，就没有那么好用，变成憾事一桩。”箫起笑着，带着点疯狂。</p>

“以你为挟，让他当我的狗。”</p>

沈茴呆在原地，久久没回过神来。她惊在箫起的话里，脸色逐渐失去血色。她觉得自己听见了一个天大的笑话。</p>

忽然一阵晃动，沈茴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紧接着晃动越来越剧烈。</p>

片刻后，屋顶甚至落下一些砂石。</p>

箫起皱眉，不悦道：“原以为掘地三尺不过夸张说辞。裴徊光这阉狗，竟真的开始掘地了。”</p>

作者有话要说：　　好家伙好家伙，口气大的作者吓了一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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