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八章 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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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筱想不明白沈羲和是什么意思,她在外面那么长时间他不换,非等她进来了才换。</p>
沈羲和看着顾筱脸色,心里一紧,恐顾筱再误会,忙道:“对了,小小!我衣服磨破了,你看,就在这里。”</p>
袖子破了一点。</p>
沈羲和给顾筱看了一下,然后飞速把衣服脱下来,他抱着衣服,身上就穿了件单薄中衣,“还要你帮我补一下……”</p>
顾筱都没看清是哪里坏了。</p>
针线盒周氏那里有,沈羲和破了的衣服向来都是周氏补,顾筱道:“针线盒在娘那屋,你找娘去。”</p>
顾筱本意让沈羲和把衣服拿到东屋,可沈羲和却会错了意,他眼睛都亮了,觉得顾筱提的主意甚好,“你说的对,我这就去拿。”</p>
沈羲和放下衣服,换了身粗布短打,忙去东屋。</p>
顾筱:“……”</p>
田里没农活了,早晚去锄锄草就行,周氏在屋里做针线活。</p>
干活衣服废,都是缝缝补补,穿好些年。</p>
周氏针线活好,缝的针脚细密,沈羲和敲门进来,看周氏在缝补衣服,到嘴边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了。</p>
周氏哪还不知道自己儿子什么样,瞥了一眼,问道:“三郎有事儿?”</p>
沈羲和道:“……没事。”</p>
他晚上来借也一样。</p>
沈羲和点了一下头,转身欲回西屋。</p>
周氏把手上活放下,“站住。”</p>
沈羲和硬着头皮停在原地。</p>
周氏问:“到底啥事儿,支支吾吾的,从前可没见你这样,是不是要用钱了?”</p>
也就用钱的时候,沈羲和才会这般,他知道家里不容易,买纸笔的银子都是靠自己抄书赚,省下来的还会往家里带点心。</p>
沈羲和立刻否认道:“不是。”</p>
周氏皱了皱眉,狐疑地看着小儿子,“那是咋回事儿?”</p>
沈羲和看了眼周氏手边的针线筐,开口道:“娘,我想用一下针线,我衣服磨破了。”</p>
周氏想也不想就道:“我正好缝衣服呢,拿过来,顺手给你补上。”</p>
沈羲和没动,“我用一下针线筐就行……”</p>
周氏:“……你用?好像你会缝似的。”</p>
“我不会,小小会!”沈羲和说完,懊恼地垂下头,他不好意思,尤其在周氏面前。</p>
明明上回还说让大娃来送饭,他现在却想反悔了。</p>
周氏新奇的很,又想笑,又得忍着,“嚯,小小会?娘可没见小小缝过啥,缝的丑了可别再回来找我。”</p>
沈羲和:“不会的。”就算缝的丑,他也穿着。</p>
周氏还懒得缝呢,她把针线一推,“拿去吧。”</p>
沈羲和如释重负,抱着针线筐回西屋,他把门关严,“我拿回来了。”</p>
沈羲和一来一回时间可不短,顾筱道:“真让我缝?”</p>
沈羲和决定了就不会反悔,真如周氏所言也罢,难看他也穿,“自然。”</p>
这件衣服算得上沈羲和最好的衣服,别的衣服都有好几个补丁,原本补上两块布就行,但顾筱有点不忍心。</p>
绣上两片竹子刚好。</p>
青色衣衫碧色竹叶,也衬他。</p>
顾筱扫了眼针线筐,里面有碧色,青色,黑色的线,够了。</p>
顾筱道:“行,衣服放这儿,我下午补。”</p>
沈羲和愣了一下,缝几针的事,用不了多长时间,他想看着,“不现在补吗?”</p>
顾筱:“你急着穿?”</p>
“不。”沈羲和看着顾筱的眼睛,突然就想明白了。</p>
周氏刚才说,若是顾筱缝的不好,不许再拿回去。</p>
沈羲和道:“小小,就算缝的不好看,我也会穿的。”</p>
顾筱:“……你嫌我缝的难看你怎么不自己来?”</p>
沈羲和:“我没嫌,我是说假如……”</p>
顾筱看了眼沈羲和,道:“你要用我缝,现在就该干嘛干嘛去,不用就把衣服和针线筐拿走。”</p>
沈羲和张张嘴,欲言又止。</p>
顾筱道:“还缝吗?”</p>
“缝!我这就出去……”沈羲和站起来,走了两步又回头看一眼,他攥了一下拳头,“小小,无论缝成什么样我都会穿。”</p>
顾筱:“……”</p>
她就不该答应,谁爱管谁管。</p>
破的地方在袖子上,顾筱挑了青色,碧色,黑色三种颜色的线,对着衣服比了一下。</p>
三种颜色深浅变换,慢慢地,一片青翠竹叶就出现在磨破的地方,三片竹叶,正对沈羲和的名字,沈三郎。</p>
顾筱缝的是,可她不想沈羲和在一旁看着,不大会功夫衣服就缝好了,她把衣服叠好,放在床上。</p>
沈羲和从屋里出来,拿了把锄头去了地头,地里种子已经酿出新芽了,还长了不少杂草,他顶着太阳锄了一个多时辰的草,才往家里赶。</p>
陈氏在院里喂鸡,沈羲和问:“大嫂,小小呢?”</p>
陈氏随口一答:“去后院摘菜了。”</p>
那衣服应该是缝好了,沈羲和把锄头放下,去井边洗了把脸,这才进屋。</p>
窗子开着,有清风吹进来,针线筐在桌子上,线头随着风一荡一荡,他的衣服放在床上。</p>
袖口那里三片青竹,栩栩如生。</p>
沈羲和站在看了好半响,然后抱着衣服出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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