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第九十一章 会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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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 天彻底暖了下来。</p>

盛京城的街边满是迎春花，三月的柳枝青绿，护城河面波光粼粼, 石拱桥上有公子小姐摇着扇子走过去。</p>

茶馆，一群年轻公子坐着喝茶。</p>

一人问了句, “还没到放榜的时辰吗？”</p>

“午时放榜，还早呢, 你着什么急。”</p>

放榜的事, 能不着急吗。</p>

“也不知榜首是谁……”</p>

“这还用问，当然是宋公子了。”</p>

这话一出, 一群人目光都落在了宋昭清的身上。</p>

宋昭清放下茶杯，他抬起头道：“别乱说, 各地学子皆是学富五车, 嵩阳书院的沈公子学问极好, 我并没有把握拿榜首。”</p>

“嵩阳书院的沈公子学问是好, 可才名并不及你。”</p>

谁不知应天书院的宋昭清, 相貌好, 学问好，家世好。</p>

沈羲和是谁, 听都没听过。</p>

宋昭清瞥了那人一眼，并不言语，无把握的事他不会说, 沈羲和很厉害，但他并不差, 有一较之力。</p>

“多说无益，等到了时辰，看榜即可。”宋昭清一口把茶饮尽。</p>

宋昭清知道这些人如此说有巴结讨好之意, 他不在乎这些，只在乎最后的结果。</p>

“是啊，等午时张榜，你们不知道，赌场赌注都压疯了。”</p>

宋昭清名声大，还有几位考生也有才名，赌坊里押注最多的就是宋昭清。</p>

顾筱象征地赌了二十两银子，按照赔率，应该能赚一百两，再多就不用了，她也不用靠这个赚钱。</p>

沈羲和今日没出门，早晨起来看了一会儿书，然后就跟在顾筱身后，哪儿都不去。</p>

顾筱发现沈羲和今日极其黏人，转头都能踩到他，还跟着，“你一直跟着我做什么？”</p>

沈羲和：“午时放榜，小小。”</p>

顾筱知道，现在街上人可多了，望一眼门口，都能看见人过去。</p>

“还有一个多时辰呢，不及。”</p>

沈羲和点点头，“还有一个时辰，小小，要去看吗？”</p>

顾筱问他，“你想去吗？”</p>

“成绩已定，何时知道都一样。”沈羲和无所谓何时知道，便是所有人都看过，最后知道也无妨。</p>

顾筱笑了笑，不等他们去看，就应该有人把名次告诉他们。</p>

等就是了。</p>

顾筱去井边洗了一把手，“中午想吃什么？我去做午饭。”</p>

“你做什么我吃什么。”沈羲和还不饿，虽说不着急，还是想知道他是不是会元。</p>

顾筱去厨房，沈羲和又跟上，洗菜切菜，劈柴烧火。</p>

中午饭简单，蒸米饭，酸辣土豆丝，豆角干炒肉，还有一道蒸排骨。</p>

三人吃了中午饭，外面突然热闹起来，铃铛愣了愣，小声道：“师父，是不是放榜了？”</p>

沈羲和身子有一瞬间的僵直，他把手背到身后，对顾筱道：“咱们等人少了再去，不着急。”</p>

按理说是头名，因为书中沈羲和考的就是头名，顾筱稍微放了一点心。</p>

如果不是，那变化只有她。</p>

————</p>

外头确实热闹。</p>

会试三年一次，三年前的会元也是殿试的状元，如今在翰林院任侍读学士。</p>

顺天府门前围着不少人，等到午时官兵开始张榜。</p>

皇榜徐徐展开，围着的人脚尖顶着脚后跟，肩膀贴着肩膀，伸着脖子看。</p>

宋昭清几人也从茶馆下来，却没挤进人群，而是站在人群外等。</p>

前面全是乌泱泱的脑袋，宋昭清嘴唇被抿的有些泛白，他攥紧拳头，忽然间，前头一人大喊道：“中了！我中了！”</p>

围着的人多是考生，还有小厮家眷，一排排数过去，越来越多的人喜呼，也有人从头到尾都没见自己名字，悲拗大哭。</p>

宋昭清尚能沉住气，同行之人却不行，一个人费力往前面挤，“榜首是谁，可知榜首是谁？”</p>

看过名次的已经放下心，就往最前头看了一眼，“榜首，是嵩阳书院的沈羲和沈公子。”</p>

“既是解元又是会元，若是再中状元，便是□□了。”</p>

“何止□□，那是六元及第，以沈羲和的资质，中不了小三元吗？”</p>

“我张某人真心敬佩沈公子！”</p>

“话说揭榜下注，沈公子赔率很高啊，那压沈公子的岂不是赚大发了。”</p>

同行人都看宋昭清。</p>

宋昭清道：“是我才不如人。”</p>

榜首不是他，那就看他考了第几名好了，很快就有人道：“第二名是应天宋昭清！”</p>

第二名。</p>

倒也不错。</p>

输给沈羲和，他心服口服。</p>

两千多人考试，总共录了五百一十二名。</p>

会元沈羲和，第二名是宋昭清。</p>

张榜之后，有人欢喜有人愁，大约是会试过后，就算没中贡士也有举人功名。</p>

还可以再等三年，鲜有受不住大哭特哭之人。</p>

宋昭清远远看着，他想见见沈羲和，虽然会元是他，但状元是谁还未可知。</p>

街上人声鼎沸，宋昭清看了一会儿便回客栈了，同行的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想到会元会是沈羲和。</p>

纵使想过，也不敢在宋昭清面前说，这回可算是丢人丢大了。</p>

这消息没一会儿就传到巷口了，街坊邻居，住了二十多天，都知道巷子第三家住着一个考生。</p>